寒意如虫蚁攀爬上沈芷行的每一寸肌肤,绿̶叫她声音发颤。 “闻峥寒,你为什么……永远不信我。” 相识百年,他却从不肯信她的真心。 对上沈芷行通红的双眸,闻峥寒莫名心一刺,可愤怒很快压下了理智。 “沈芷行,你的所作ʄɛɨ所为,根本不值оазис得我相信!” 下一瞬,蛇王的尖牙刺破皮肤,毒液注入在沈芷行的血液里。 他松开手的一瞬间,沈芷行跌倒在地。 手边摸到一抹冰凉,是那枚护心鳞,她下意识将它紧紧攥在手心。 这一次的毒远比做血奴时来的更猛烈。 沈芷行一息之间便痛得失去了理智,体内似乎有什么疯狂四窜,要破体而出。 这时,大夫又开口:“尊上,想要治愈神女大人脸上的伤口,需要一碗沈芷行的血制药,以毒攻毒。” 闻峥寒几乎没有一点犹豫:“那就取。” 侍从立马拿了刀子和盏,将挣扎的沈芷行死死按住。 刀划开她的手腕,血液流到盏中。 沈芷行根本顾及不到如此微弱的痛,只想抽回手,去抓挠自己痒入骨髓的皮肤。 不知道过了多久,闻峥寒才厉声吩咐。 “取完血就把她带回去,别在这脏了玉瑶的眼!” 说落,沈芷行就被人拖拽着离开。 她被重重的丢在床上,琉璃灯摇晃着,彰显着她回到了盛卿殿。 出乎她意料的是,闻峥寒竟没有陪林玉瑶,而是来了这里。 闻峥寒捏着她的脸端详,讥笑出声:“本就是个不死的怪物,半蛇半妖的身份倒也衬你。” “被你恶心的丑陋摸样,你怎么能不看看呢?” 话落,闻峥寒强硬地让她转头,被迫看向了一旁的铜镜。 墨绿色的蛇鳞已经长了出来,镜子里的人熟悉又陌生。 沈绿轴芷行瞳仁一缩,下意识想要躲避。 闻峥寒却不许她动弹分毫,不带一丝感情的轻笑一声。 “怎么,你也嫌自己恶心?” “沈芷行,在这留了半年还真是委屈了你,可惜你现在除了‘肮脏’的蛇族,你哪里也去不了!” 比起毒液灼烧的痛,心口传来窒息更让沈芷行痛彻心扉。 她死死抓着心口的位置,难以呼吸。 沈芷行想说不是的,她若是真的厌恶蛇族,就不会留在这里百年,不会心甘情愿留在他的身边。 可她的嗓子像是有人用刀子深深扎入旋转,痛到发不出声音。 她死死捏紧手,重重呼吸好几次,才能够嘶哑着嗓子开口。 “闻峥寒,如果我真的会死,你会不会心疼我一点……” 她还是有些不甘心,三天太短了,短到她见他的每一面都是冷漠。 她也想被心疼一点点,也想再和闻峥寒好好告别…… 闻峥寒呼吸一重,松开了她。 沈芷行瘫倒在床上,没有听清闻峥寒的下一句话—— “沈芷行,你既然要装,当初……你为什么就不能装到底……为什么要背叛我?” 沈芷行浑身发热,身体内却冷的瑟瑟发抖,好冷,好痛…… 直到一缕苦涩递到了唇边,闻峥寒沉声开口。 “吃了它。” 沈芷行下意识张开口,苦涩瞬间在口中化开,一丝丝暖意弥漫开,稍稍压下了痛意。 她没忍住湿热了眼眶,下意识想要伸手抓住闻峥寒的衣角。 偏偏这时,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 “尊上,神女大人已经上好药了,她说想见您。” “嗯。” 随即,沈芷行的手一空。 她睁开眼,只看着她追随了百年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远模糊。 耳边忽地传来一声轻叹,尊主的神音传来。 【天书,你为他耗尽神力,弄得自己魂飞魄散,这样值得吗?】 沈芷行没有回答,她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值不值得早已不重要,正如闻峥寒所说,这世间没有如果…… 【介时本尊会让你死的痛快,少些痛苦。】 沈芷行闭上眼的瞬间,一滴泪水滑过她的脸颊。 闻峥寒,正如你所愿,我这辈子都会留在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