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裴璟年就带着童静回家了。 童静一身白裙,气质柔弱娴静,跟在高大挺拔的军装男人身后,眸底闪过一丝对她的妒意。 裴璟年无比自然地接过她的行李,才想起给两人介绍:“这位是我侄女,童静。这是我刚娶的媳妇,姜心眠。” 他说话一直犹如雷声,这一次却把媳妇二字说得极其小。 童静没有注意这个细节,抿上了唇,吃饭时都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姜心眠看在眼里,只想发笑。 她不管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命令裴璟年给自己剥虾喂粥,无比舒心吃了一顿后,在心里暗暗发誓: 这十五天,她都要搞死你们这对野鸳鸯! “璟年,镇上开了一家迪厅,我要你开车送我去!” 姜心眠不怕裴璟年不答应,裴璟年不爱她,根本不在乎她去哪里。 果然,他皱了皱眉,还是选择了同意。 迪厅。 姜心眠刻意涂着一嘴大红唇,穿着时兴的裙子,钻进了内场里尽情跳舞。 很快,一群人注意到了她: “那不是裴团长才娶的媳妇吗?” “结婚一个月就出来玩,也太不老实本分了……” “这有什么,裴团长也不是带了个女子在身边?两个人还更有夫妻相一些……” 裴璟年面色愠怒:“她是我侄女,别乱说。” 姜心眠呼吸一滞,指责两个人的话,他竟然偏偏只为童静反驳了。 是啊,他是从来不在乎自己的。 几个爱赶时髦的小伙见状,大着胆子过来一起和她跳舞,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 她闭上眼睛,含住泪,更加绚烂的跳起舞。 前世,嫁进裴家后,裴家长辈训斥她:“性子太野,不能当好裴璟年的贤内助。” 为了当好这个贤内助,姜心眠咬牙坚持。 因他喜欢温婉贤淑,她就放弃了工作,再也不跳心爱的迪斯科,笨拙地学习怎么当一位贤妻良母。 童静怯怯一句,小叔喜欢她绣的鞋垫。 她便连夜刺绣,扎得指尖全是血点,第二天一早满心欢喜地送了一双鸳鸯鞋垫。 他却神情冷冷,一言不发,把鞋垫随手扔到一边。 再看去,鞋垫早被路边野狗咬烂了。 睁眼,姜心眠已经收好了情绪,舞跳得更烈。 更多男人养肥了胆子,围了上来,甚至还有人直接上手摸住了她的腰。 “裴璟年!”她终于忍无可忍。 男人这才注意到她的困境,不再守着侄女,皱眉看了过来。 他一身军服笔直,惹得全场屏息凝气,只用一道眼神就让那群混混黄毛悻悻退开。 童静大半个身子躲在他身后,眼神惶恐,有种不安的预感。 果然,裴璟年转头叮嘱:“我去看你婶婶一趟。” 语音刚落,童静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 “不、不要去。” “婶婶那边已经没有人了,你离开家三年,都没有陪过我,为什么我过来了你还要陪婶婶……” 裴璟年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却仍然柔声安慰道,“听话,我去去就回。” 童静着急:“好,那我也找别的男人。” 下一瞬,她立马回头,朝着一个流里流气的少年走去。 裴璟年一个箭步,抓住她的手腕,厉声呵斥:“你像什么样子!” “我像什么样子?” “裴叔叔,你是我小叔,不是我男朋友凭什么管我!” 短短一句话,令雷厉风行的裴璟年变成了哑巴,半天才挤出一句: “不是的,是因为,我……” 他喉结滚动,后面的话难以启齿。 姜心眠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泪意翻滚,为自己感到酸涩冰凉。 还能是为了什么? 因为他对这个侄女,有了悖逆人伦的心思,却只敢掩埋。 那她这个挡箭牌又在他心里算得了什么? 童静哭得楚楚可怜:“小叔,我就来几天,这几天你不要婶婶,只陪着我好不好,就像我们之前一样……” 裴璟年避开她的目光,恢复了常态,声音却颤涩: “我已经结婚了,怎么可能和以前一样?” 童静呼吸一滞,追问他:“是因为婶婶吗?” 须臾,他的眼眸给了她答案,她妒恨地瞪向了姜心眠。 “她这种勾三搭四的乡野村妇,也配当我们裴家的婶婶吗?裴璟年,告诉你,我不认!” 下一瞬,趁着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童静冲向台前。 她抄起一把剪刀,就朝着电线剪去,不过瞬而,悬挂在姜心眠头顶的小音响摇摇欲坠。 姜心眠下意识想逃,可所有人慌忙成一片,她跑都跑不掉。 轰的一声,音响掉了下来。 机器刮得她瞬间血肉模糊,姜心眠两眼一黑,直直倒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