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过去。 时光似乎沉淀了一切。 可对陆辞宴来说,比往常还要山呼海啸的思念已经折磨了无数个日夜。 苏迟宁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离开了他的世界。 如果不是钟茜茜墙上一排的奖杯,陆辞宴甚至以为那只是虚无的梦。 苏迟宁只是他幻想才存在的人。 陆辞宴甚至找到了苏迟宁的父母,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 他被苏家父母赶了出去。 狼狈不堪。 …… 远在瑞士的医院门口。 苏迟宁告别熊小岚,有些意外坐上骆星恩的摩托车。 三个月的接触,她已经不再排斥骆星恩了,甚至可以说有些依赖。 她从来没见过像骆星恩这样十面全能的男人。 这辆摩托车都是三个月下来骆星恩打零工买的。 他甚至还有空天天给她送饭。 骆星恩不知道苏迟宁想了这么多,只是倾斜了角度,方便她上车。 “别担心,我不会开很快。” 苏迟宁小心翼翼攥着他腰侧的衣摆,这是她第一次坐摩托车。 也是第一次跟别的男性靠得这么近。 苏迟宁有些胆怯,直到骆星恩启动时,风吹起她的长发,才慢慢放松下来。 松口气以后的她才恍惚,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以前上大学的苏迟宁什么都感兴趣。 她报过街舞社,还学了滑板,空闲时间最喜欢踩着滑板感受风和泥土的味道,这样会给她带来更多的灵感。 和陆辞宴在一起以后,她再也没有自己独处的空间了。 那些习惯也被她抛在脑后,把自己也排在陆辞宴的后面…… 突然一个拐弯,苏迟宁下意识抱住了骆星恩的腰,在感受到他温热弹性的腹部肌肉时,吓得她默默收回了手。 苏迟宁没发现的是藏在头盔下的骆星恩,耳朵悄悄红了。 这一下反而让苏迟宁忘记了刚才想的人和事,不自觉把目光放在街边悠久的瑞士建筑上。 自在的行人悠然走在街头,墙上还留着许多涂鸦艺术者的作品。 “自由”、“自信”、“爱”、“平常心”…… 一个又一个鲜艳组合的话语,传达着作者想要表达的情绪。 苏迟宁怔怔地看着那些画作,心中异样的情绪再次涌动,左手不自觉轻轻抽动了一下。 她垂下头用左手捂着胸膛,感受着那股冲动又激昂的情绪。 五年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想要拿起画笔。 心中干涸的土地下了一场雨,看起来微不足道,却给这片大地带来了复苏的希望。 苏迟宁的脸颊被风吹得凉凉的,骆星恩也停在了一个路口等红灯。 他突然伸手抬起挡风玻璃,眼睛定定看着路边的街头音乐家,嘴上还记得叫上苏迟宁。 “快看,他要开始表演了。” 苏迟宁看到一个衣衫褴褛打满补丁的老人举起一片寻常的树叶放在嘴边。 悠扬的小调轻巧的传到她的耳边,欢快地、自由地、热烈的…… 是啊,这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调。 就像一只小小的火柴,却赶走了苏迟宁所有繁杂的思绪,点亮她的双眸。 她曾经也是这样,欢快地、自由的、明艳的、热烈的! 一直到骆星恩开出了那个路口,残余的情绪还在她心中回荡。 苏迟宁捂着心脏的左手轻轻放下,她现在才终于真情实景地明白过来。 失去陆辞宴的世界,反而找回了自己。 她轻轻抚摸小腹,含着泪的双眼有了光。 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而活。 为了苏迟宁而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