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禾推开门,一字一顿道:“我可以。” 宋承熙眉头紧皱,噌地站起身,冷道:“这里没你的事,出去!” 她当着所有官员的面,伏首跪地,字字有力:“殿下,妾愿为您分忧。” 官员们小声议论起来,“夫人确实可以,既能保身,又甘愿为殿下效力。” 其中一个大着胆子,“殿下,臣附议,让夫人前去。” 宋承熙怒火中烧,摔了墨砚。 “你!” 随即呼呼啦啦跪下一片,“臣愿死谏!” “殿下三思,江山社稷还是女人,殿下慎选!” 林纾禾笑了。 她也想知道,宋承熙会怎么选。 2 选夫人,失臣心。 选社稷,失去一个陪伴七年的夫人。 宋承熙注视着她,许久许久。 周围皆以死为谏,空气安静得可怕。 所以那个字落在耳朵里异常清晰,清晰到将她心脏割碎,鲜血淋漓捡不起一块。 他说:“好。” 本以为麻木了,可真听见他的回答,心脏还是猛地一揪。 林纾禾俯首:“多谢殿下。” 自从虞婉儿出现那一刻起,她就在细数何时还完九十九次救命恩,何时彻底断情断心。 这次,终于可以走了。 出了门,林纾禾回房收拾东西。 路过后院,一道声音闯进耳朵。 “那个花魁虞婉儿,眉眼神似夫人。” 另一人反驳:“是夫人像虞婉儿!不是我说,她林纾禾不过是乡野村姑,死皮赖脸跟着殿下罢了,说什么在乡间成了亲,就是想借此绑着殿下,而虞婉儿是殿下花心思求回府的,你说谁像谁?” 谁像谁呢? 身后响起一声满含笑意的答案。 “夫人原是我的替身啊,我说殿下怎这样爱我。” 林纾禾抬眸看向来人。 虞婉儿走近,狐狸眼笑盈盈,满是得意和轻蔑。 猛地,她小腹一痛。 虞婉儿照着她伤口狠狠摁了一把,笑得黏腻:“您说是吗,夫人?” 林纾禾疼弯了腰,缓过一阵冷汗,抬手甩了虞婉儿一巴掌。 “即便是,也轮不到你压我头上。” 她分明没用力,虞婉儿却惊呼一声跌地上,在众人盲区,狠狠将小拇指戳向地面。 咔嚓一声,指骨断了。 宋承熙议完事,刚好带着一众官员走来。 “林纾禾!” 她冷声解释:“不是我,是她自己故意弄的。” 可谁都没看见虞婉儿推人,也没看见她故意将小拇指折断,他们只看见林纾禾动了手。 虞婉儿缩在宋承熙怀里哭得惨烈,官员望向林纾禾得眼神里少了同情,多了分鄙夷...... 宋承熙怒视着她,问也不问直接宣判罪名。 “婉儿一介弱女子,不像你铁打的一样,你何必如此好妒!” 是啊,她都要去和亲了,何必好妒。 宋承熙那么聪明,怎会看不出来。 “关去地牢,和亲之事推迟两天。” 官员立刻慌了神,纷纷劝谏,但被虞婉儿的哭声淹没。 天色阴沉,宋承熙抱着虞婉儿走时,未落下一丝怜悯。 阴沉得快要下雨。 她浑身开始难受起来,忍不住喊了他的名字。 “宋承熙......” 可他忘了,转头消失在拐角。 雨天,她会死在地牢的。 ...... 夜里果真下起了雨,林纾禾浑身起了疹子,再次发高烧昏了过去。 一盆冷水浇下,紧接着是疼痛欲裂的鞭子。 虞婉儿咬牙切齿:“指骨断裂可真痛啊,你怎能在这睡觉呢?” 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 林纾禾被绑在木架上,高烧昏死过去,又被沾水的鞭子生生疼醒。 清醒时艰难扯唇,讥讽道:“我要去和亲了,宋承熙才接你回府,谁是谁的替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