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数日前。 当虞芷珏跪在殿内,掷地有声道:“儿臣求纳沈临安为面首。” 瞬间,不止是丽夫人,就连秦始皇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盯着虞芷珏。 金碧辉煌的殿内寂静无声。 虞芷珏眼神却十分平静,直言道:“儿臣这一辈子只钟情墨凌川一人,纳沈临安为面首,是因旧时情分。” 秦始皇将手中的竹简重重砸在地上!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丽夫人见状,连忙伏低磕头,再小心翼翼地拽着虞芷珏离开。 后宫偏殿内。 丽夫人看着虞芷珏怒其不争:“你明知沈临安是罪臣之子,还敢上来提这种事。” 虞芷珏低声开口:“父皇从不在意我们嫁谁纳谁,他只在乎忠心和利益吗,我以为他不会介意。” “可出尔反尔非君子所为。”丽夫人叹气道。 虞芷珏低着头:“儿臣会对驸马加倍的好。” 丽夫人看着她这样,也只她心意已决。 “你父皇那边,我会再去吹吹耳边风,但此事你自己莫再提。” 说完,她又语重心长拉住虞芷珏的胳膊。 “乔临安可为面首,但却不可越过驸马,你记住这点就好。” 虞芷珏回去后,便和墨凌川提了这事。8 墨凌川自然是失望至极,转头便跳了护城河。 日照当头,虞芷珏气喘吁吁的将他捞起,带回了如意宫。 这事也在百姓中传得风风雨雨。 …… 当日之事,不光整个咸阳城人尽皆知。 秦皇宫的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自然,秦始皇也知晓。 眼下,听闻墨凌川身亡。 他问向身边人:“公主呢?” 宦官回话:“公主殿下此刻,正守在驸马尸首身旁。” 秦始皇吩咐:“你去和公主说,好生将驸马下葬,不可怠慢。” 但如意宫内的虞芷珏,却并没有如秦始皇的意,而是失魂落魄的守着那具尸体。 天干物燥,一场天火将丽正殿烧毁。 她将墨凌川带回了浮云殿,坐在地上。 眼前静静躺在床上的男人,面色苍白的仿佛有些不像话。 心底有什么在翻涌,虞芷珏忽然生出了一点恨意,眼尾微红。 “阿川,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又在装死对不对?” 可没有人回她了。 月上枝头,窗外的月渐渐被云湮灭。 虞芷珏手心原本沾了血的湿意,逐渐变干。 她的心也像是变空了。 沈临安适时款款走进屋子里,他一袭白衣,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碗鱼汤。 他看着虞芷珏,却没有立即做声。 别无他因,只是沈临安太过惊讶。 如今这个神情憔tຊ悴、目光游离的女人真的还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倾国倾城、容貌绝世的公主殿下吗?! “殿下……”沈临安换上了一副哀伤的神情,“驸马死得实在是太惨了,临安也没有想到凌川兄怎么又如此冲动!真叫人伤心……” 他等着虞芷珏来安慰他,神色可怜兮兮,仿佛死的真的是他的凌川兄。 虞芷珏闻声,她定定回头看着沈临安,他和墨凌川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忽然一阵失神,记忆恍惚回到了很一年前。 那时,虞芷珏生辰那日,是墨凌川为她做了一碗鱼汤,为此烫到了自己的手。 她心疼的责怪他,“怎么这么不小心?” “第一次用这里的器皿,往后多用几次就好了。”他弯眼笑道。 那时的他勇敢而大胆,明明像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却愿意为她捣腾这些。 他的笑是明朗的,在这灰沉沉的皇城,仿佛一抹光,照进了她的心里。 那么,是什么时候,他开始变成一个规规矩矩的驸马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