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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年，虞芷珏和墨凌川七夕偷跑出宫门，一同骑马奔出都城。 外面的天无比的蓝，连风都是自由的，他的发丝被风吹得带在她的脸上，两人的目光一起看向远处。 天边的朝阳缓缓上升，照亮着地上结冰的绿草，闪闪发光。 可是回去后，虞芷珏就被礼官弹劾——储君擅自离京。 所有人都指责她离经叛道，她被罚了五十棍。 挨了棍了背部血肉模糊，墨凌川给她上药，指尖不断颤抖。 “我不疼……嘶……”她一说话，墨凌川便哭。 从那之后，他便成了一个守规矩的驸马，一举一动，都极为克制。 他会为城西的难民施粥，他会每月都约着官宦贵人一起去庙中烧香祈福。 他不再露齿笑了。 墨凌川说：“芷珏，我要永远陪在你身边。” 心口剧痛，她回过神。 再看到沈临安手里端着的鱼汤。 虞芷珏眉头紧皱——她的阿川才刚去世，按理，如意宫上下皆因忌荤腥，临安却在此时给她端了一碗鱼汤？ “你是想东施效颦吗？” 沈临安容貌冠盖京城，他哪里受得了这种讥讽，泪珠落下，要上前去扶虞芷珏。0 “驸马去了，公主殿下一时伤心也是应该的。” 虞芷珏却用力甩开他的手，怒道：“给我滚！” 沈临安面色大变，害怕的往后推一步。 虞芷珏又将一旁桌上盛汤的碗重重拂落再地。 噼里啪啦一阵清脆的碎裂声。 沈临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喃喃道：“驸马殿下……” 虞芷珏盯着他身上的白衣，不知为何被刺痛，心里都是痛苦。 她缓和了语气，疲倦道：“你先出去。” 沈临安不再多留，哭着离开了。 夜雾一片，笼罩在她的心头。 虞芷珏头疼不已，心口像是压着什么，让她喘不过气来，她走出殿门，想要吩咐下人去给沈临安送些礼物道歉。 这时，天下起细雪。 她怔愣的抬头，“今年的雪怎么来得这么早……” 宫中的池塘渐渐被雪覆盖，像是要将它们都藏起来。 她才惊觉，塘中的芙蕖早已全数枯萎。 什么时候破败的，她怎么浑然不觉？ 虞芷珏一步一步，迈着僵硬的腿走向丽正殿，四处寻找他们曾经相爱的痕迹。 花园光秃秃一片，她曾为他种的花，也全都被拔了赠给沈临安作美颜丹。 她望着烧焦成漆黑一片的丽正殿，踉跄走了进去。 看着昔日旧景，虞芷珏喉间一涩，却在此时发现一个盒子好好的停留在床榻之上。 心中弥漫上一股荒芜。 虞芷珏打开了那个盒子，垂头一看，里面没有放什么贵重的东西，是一个花环。 那年他们共同策马去城外，她为他编织的花环罢了。 上面的花已经褪去鲜艳的颜色，只剩下晦涩的灰色。 可墨凌川把它保存的很好。 这样脆弱的花，居然还能停留在今日。 攸地，她看到了花环下压着的竹片。 两片，一片已经泛黄，像是存放了很久，另一片，是新的。 恍惚中，虞芷珏仿佛看到了墨凌川坐在椅子上，开心的刻下字句。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