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殡礼那天,下着蒙蒙细雨。 苏挽月跪在苏父的坟墓前,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机械地完成所有祭奠仪式,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回到府里,她听贴身婢女跟她埋怨: “将军怎么能为了照顾江念,竟然让所有人都不许进去打扰他们呢。” “难道夫人的父亲去世,都还比不过江念受伤吗?” 苏挽月慢慢收拾着父亲的遗物,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 谢承砚匆匆进门,披风上还沾着雨水。 “对不起,我刚刚才得知爹去世了……”他的声音发抖, “我不是故意把军队调走,更不是故意让人别来通报我的。” “挽月,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你看看我……”他冲过来抓住她的肩膀, “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别这样不理我。” 苏挽月却什么都没做,甚至没看他一眼,只是独自一人去到后山把父亲的遗物烧了。 之后的日子里,谢承砚又开始疯狂弥补她。 他请来最好的花艺师,在她的院子里种满苏父最爱的山茶花。 他向苏父的老家捐赠数两黄金,只为让老家的贫苦百姓吃上几顿山珍海味。 他拍下稀世珍宝,说这是苏父生前最爱的蓝宝石。 每一样东西都昂贵得令人咋舌,每一件补偿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可它们都太迟了。 无论他做什么,苏挽月都无动于衷,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最后,谢承砚彻底崩溃了。 他一把抓住苏挽月的手腕,将冰冷的匕首塞进她掌心,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挽月,如果你恨我,就捅我一刀,我只求你不要无视我。” “都是我的错……”他红着眼眶,声音哽咽, “对不起,原谅我。” 苏挽月的手指冰凉,刀柄在她掌心纹丝不动。 她的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仿佛眼前这个男子,早已与她无关。 谢承砚见她无动于衷,突然握住她的手,猛地朝自己胸口刺去—— “你疯了!” 苏挽月猛地挣脱,匕首 “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指尖微微发抖,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疯狂。 “谢承砚,我不会伤害你。”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得像冰, “你以后,要好好活着。” 活着感受什么叫痛不欲生。 活着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活着看着她,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谢承砚没听出她话语中的深意,只以为她心软了。 他的眼底瞬间涌上狂喜,一把抱住她,眼泪浸湿她的肩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苏挽月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抱。 接下来的日子,谢承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他买各种各样价值连城的首饰送给她,尽管她从不多看一眼; 他每晚抱着她入睡,哪怕她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他甚至推掉了每日上朝,就为了 “弥补”。 苏挽月任由他摆布。 只有夜深人静时,她才会想到那个被她惦念了一整个月的绿̶日子。 和离书马上要开始生效的日子。 很快,就自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