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守在殿外侧的诸多宫人同时扔下手中酒杯茶盏,瓷器清脆的碎裂声在辉煌的大殿中此起彼伏。 谢朔云即刻拔出剑来,他并不意外,稳稳击落身后刺客的长剑,还没来得及看卓景琅一眼,便听不远处“簌簌”几道破空之声。 谢朔云下意识轻跃几步,登上了卓言曌所坐的高阶之上,挡下不知四面飞来的暗箭,护在她的案前。 房梁之上、后殿之中,忽地涌出一众身着束袖黑衣的暗卫,与抽出腰间软剑的刺客对上,将其拦在众宾三步之远外。 刀光剑影在摇曳的烛火倒映下在墙面上如同一支庆舞。 丝竹管弦之声未停。 和着刀刃当当作响的撞击声,卓言曌不疾不徐地放下酒盏与木箸。 参宴的大臣佳眷有一瞬间的慌乱,然而一声“护驾”尚没能脱口而出,他们抬头便看见女帝威严、冷静的面庞。 卓言曌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头顶佩戴的冠冕上层层叠叠的流苏也未有一点带着慌乱的摇晃。 一瞬间,众人心生安定,亦稳坐下来。 “是死士,口中有毒药,月见,留活口。”女帝冷声下令。 “是!”月见右手中软剑一偏,剑柄狠狠落在对敌的侧脖颈之上,左腕间弹出一道寒光,暗器瞬间没入敌人的血肉之中。 伪装成宫人的刺客闷哼一声,连连败退,口中舌根一动,就要咬牙服毒自杀,月见眼疾手快地卡住了他的脸,将他的下颌卸了。 自古而来,对帝王的刺杀便不少,前几日刚经历过一场暗杀,护卫们都憋着一股劲。 刺客伪装成宫人虽难得,这一场闹剧,却是尽在帝王的棋盘之中,很快,刺客就悉数败倒,被护卫们紧紧缚作一团,按跪在殿中。 乐声依然未停。 谢朔云转身,稳声道:“陛下可还安好?” 他亦没有意外,这场刺杀在上一世的婚宴上便有,只是彼时,立于女帝身侧的是他,国师穆青衍远远坐在下头,早在敬酒贺词过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告退了。 卓言曌还没开口,卓景琅惊叫一声,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低声呜咽起来。 “朔云哥哥……” 谢朔云一愣,当即回过头,脚步一动,正要往卓景琅身侧走去。 “真是遗憾,朕尚且特意换了身便服,谢将军此次护驾倒是贴心且及时,没叫朕好起身活动活动,一展身手。” 卓言曌轻轻发出一声冷哼,落在离她不远的谢朔云和穆青衍耳中,叫前者顿时僵住,叫后者垂眸轻叹。 卓言曌转头看向卓景琅,轻笑道:“长公主可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这可不应该,对这场刺杀最清楚的除了朕和谢小将军,就当属你呀。” 卓景琅面色煞白,惊吓过度似的,目光惶惶,声音发着颤:“皇姐……此话何意?” “月见。” “是,陛下。” 月见收起长剑,抬手合上最左侧刺客的下颌,冷声对他开口。 “不想生不如死,求死不得,便说罢,谁派你来的。” 既是死士,被抓本不该透漏任何幕后主使的信息,而这身着宫人装扮的刺客却毫不犹豫地开口。 “是长公主!奉长公主之命,刺杀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