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不过十岁,却带着四个流浪儿在城中村摸爬滚打。 沈晏初蹲下身为她系好围巾,指尖擦过她冰凉的耳垂。 “在想什么?” “等去了德国,我带你去森林里看雪。” 江惜念靠在他肩头轻笑。 “嗯。” “还要吃正宗的森林蛋糕,要超大一块。” 飞机腾空的瞬间,裴言澈刚好结束婚礼,撞开自己的家门。 “江惜念,你给我滚出来?” 管家捧着一信封后退半步:“处长,找到江小姐了,她在医院......” 裴言澈眼底一惊,然后压住眼底的异样。 “找到了还不赶紧把人给我带回来,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裴家养不起一个残废!” 管家低着头,过了好久才颤颤巍巍的说着。 “昨晚江小姐半路遇到了歹徒,今天已经去世了!” 裴言澈直接大喊一声。 “不可能!” 管家说的“去世了”三个字刺得他眼前发黑。 “她就是装可怜!” 此刻却像无数根钢针,密密麻麻扎进心脏。 他掀翻玄关的花瓶,瓷片飞溅间冲向车库。 “备车去医院!她不可能......我明明昨晚晚上才见过她......” 而千里之外,沈晏初正替江惜念掖好毛毯,就收到了加密电报:“死亡证明已办妥。” 他望着舷窗外翻涌的云海,将江惜念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睡吧,等落地就是新的人生。” 江惜念睫毛轻颤,呢喃道:“三哥,谢谢你......” 沈晏初喉间发哽。 “傻瓜。” “说什么谢,我们可是要一起吃到老、玩到老的。” “而且我以前就说过,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10 裴言澈的车在医院门口发出刺耳的刹车声,他跌跌撞撞冲进医院,领带歪斜,头发凌乱。 “江惜念!江惜念!” 他的吼声在空旷的走廊回荡,惊飞了窗边的麻雀。 护士站的小护士们吓得缩成一团。 “就是他吧?昨天送来的那个浑身是伤的女人,听说被人用刀割......” “对对,我给她清理伤口时,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太可怜了......” 裴言澈的脚步猛地顿住,这些话像无数钢针扎进他的心脏。 他冲过去抓住一个护士的肩膀:“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护士吓得脸色惨白:“先、先生,您弄疼我了......就是那个被打的女人,抢救到今天早上......没、没救过来......” 裴言澈只觉得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几步,一拳狠狠砸在墙上。 鲜血顺着指缝流下,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他嘶吼着,又踹向旁边的消防柜,玻璃碎裂的声音惊得整个楼层都骚动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 “江惜念,怎么可能会死?” “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就在这时,裴母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她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腕。 “够了!”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在医院里撒野,你要把裴家的脸丢到什么地步?” 裴言澈红着眼眶,声音里带着哭腔。 “妈!惜念她......” 裴母一巴掌狠狠扇在儿子脸上。 “死了就死了!” “不过是个残疾女人,值得你这样发疯?别再做这些丢人现眼的事!” 这一巴掌让裴言澈彻底清醒过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江惜念默默为他准备胃药的清晨,那些她在他醉酒时彻夜照顾的夜晚,那些她被许朵莹刁难却从不诉苦的委屈......原来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 相关Tags: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