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澈缓缓瘫坐在地,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 “我错了......” “我早就爱上她了......可是现在,我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 许朵莹踩着珍珠高跟鞋从转角转出。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钻戒,眼底翻涌的阴鸷转瞬化作泫然欲泣的水光,莲步轻移挽住裴母颤抖的手臂:“伯母,您别气坏了身子......” 裴母刚拭去眼角的泪。 “朵莹你怎么来了?” 许朵莹顺势将脸颊贴在长辈肩头,声音裹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医生说...说我怀孕了,宝宝已经有两个月了,我想来告诉言澈......” 裴母猛地抓住她手腕,眼角眉梢迸发出狂喜,转头狠狠剜向失魂落魄的儿子。 “真的?!” “听见了吗?你和朵莹的婚礼宾客都请了大半,现在有了孩子,正好假戏真做!那个江惜念 她冷笑一声。不过是个死人,你还要发疯到什么时候?” 裴言澈攥着染血的衬衫跪在地上,忽然发出压抑的笑声。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却带着疯魔般的坚定:“当年在教堂,我对她说’无论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我都会娶她!” 他抓起地上的碎玻璃抵在脖颈。 “现在她不在了,我这条命也该还她了。” 许朵莹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却仍维持着温婉的笑容:“言澈别冲动,我和宝宝都需要你......” 裴言澈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许朵莹,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许朵莹,你听清楚了——我这辈子只爱江惜念一个人,也只会娶她一个。” 许朵莹脸色骤变,却依然挂着柔弱的笑,往裴母身边靠了靠。 “言澈,你这是说的什么气话......” 裴言澈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怆与嘲讽。 “气话?” “我和你举办婚礼,不过是为了稳住那些人。那些承诺,那些誓言,全都是假的,从一开始就不能作数!” “要不是我爱慕虚荣,不想让人知道,我娶的是一个残疾女人,阿念又怎么会死!” “许朵莹,你现在就去把孩子打掉!” 裴母脸色铁青:“你疯了!朵莹怀的可是裴家的种,你......” 裴言澈打断母亲的话,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他转向裴母,一字一顿道:“妈,就算惜念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娶其他人。我的妻子,永远只有江惜念一个!” 许朵莹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裴言澈看都没看她一眼,缓缓转身,朝着江惜念离去的方向跪了下去,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对不起阿念,是我明白得太晚了......但从现在起,我的真心,只属于你。” 11 回到家后,裴言澈沉迷于醉酒。 满地的酒瓶,随处可见。 裴言澈瘫坐在真皮沙发上,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指尖还夹着半截燃尽的香烟,烟灰簌簌落在胸前。 许朵莹打开虚掩的房门,红色高跟鞋重重碾过满地酒瓶。 “啊澈!” “你还要自甘堕落多久?参谋部的人已经来了三趟,你要是再不去军需处报到,少将的位置就彻底没了!” 裴言澈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而涣散:“少将?呵...现在这些对我还有什么意义?” 裴言澈突然挥开许朵莹递来的醒酒汤,瓷碗砸在波斯地毯上,汤汁流了一地。 “滚开!阿念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这条命是她救的,就应该还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