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北自驾过去只要八个小时,但两地的温度差却很大。 越野车碾过积雪发出咯吱轻响,季婉第无数次后悔答应这场旅行。 前座上季语和季苏叶还在聊着天,全然不顾她坐在姜维身边的死活。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明显,前座季苏叶终于探来一袋糖炒栗子。 “小婉要不要吃栗子,这可是我亲爱的弟弟出发前绕了三条街买的。” 季语拍开男友的手:“少逗她,没看咱们小婉耳朵都快烧着了?” 季婉正要反驳,膝头突然多了个保温袋。 姜维将空调调高两度,又把毛毯轻轻盖在她腿上:“糖炒栗子、芋泥麻薯、热可可。” “车里虽然不冷,但也别随便脱衣服。” “进到华北这边山路不好走,晕车药在侧兜,难受要告诉我。” 季婉捏着滚烫的保温袋,任由甜香氤氲了视线。 原来他记得。 记得她冬天总要捧杯热饮,记得她一坐长途山路就晕车,记得她很怕冷…… 为掩饰悸动,季婉戳了戳前座椅背:“对了姐,当初你们谁追的谁啊?” 季苏叶与季语对视一眼,笑着握住女友的手:“当然是你姐啊,当初我车祸住院,她吓得不行,来医院照顾了我两三天……” “哎呦,你掐我做什么?” 季语收回手,没好笑道:“瞎编什么呢?” 接着她转头和季婉正经解释:“当年我和你苏叶哥两个人是互相看不顺眼,特别是学习上,总是争强好胜个没完。” “后来不是大学有次竞赛吗?那天我因为堵车耽误了一点时间,你苏叶哥以为我出了事,直接从赛场里跑出来找我……” “虽然那天我们都被老师训惨了,但是我们就突然发现彼此也没那么讨厌了。” 季苏叶跟着开玩笑:“是是是,没想到就那一次不理智,你姐就缠上我了!” 季语气得又去打他:“季苏叶!” 笑声溢满车厢,季婉跟着翘起嘴角,却突然被塞了颗剥好的栗子。 姜维的指尖还残留着糖霜,他故意凑近女孩:“羡慕的话,你和我在一起谈不就得了?” 季婉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谁要和你谈!” 女孩慌乱扭头看窗外,玻璃倒影里却见男人笑得胸腔震动。 雪山渐近时也在深夜,季婉开始犯困。 意识朦胧间,她感觉有人轻轻托住她摇晃的脑袋。 木质香调的温暖怀抱里,带着薄茧的指腹小心避开她耳后敏感处,将碎发别到耳后。 忽然一根带着凉意的东西缠上脖颈,紧接着是姜维温热的呼吸。 季婉吓得睁开眼:“姜维,你干嘛呢!” 质问戛然而止。 姜维的瞳孔里仿佛盛满了星河,而她正躺在他臂弯,鼻尖相距不过寸余。 男人的指尖勾起她脖子上的红绳:“我给你做的平安符,不准嫌丑。” 季婉这才注意到,那个浸染了檀香的小平安符。 和从前她偷偷藏下来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写了一个“婉”字。 是独属于她的。 她别过脸藏住笑意:“丑还不让说了,为了挂这玩意,还耽误我睡觉。” 姜维也不恼,只轻轻拍女孩的后背:“行,你睡吧,到了叫你。” 皑皑雪色里,谁都没发现两张泛红的侧脸,正倒映在同一扇车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