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姜书窈如同隐形人一般生活在王府。 她每日看着燕照云变着花样逗苏婉兮开心;看着他亲自给苏婉兮熬保胎药;甚至为了哄苏婉兮一笑,连朝堂议事都找借口不去。 这日,姜书窈正在池边喂鱼,苏婉兮趁着燕照云不在,盛气凌人地找她炫耀。 “就算你现在是王妃又如何?表哥亲口向我允诺,这孩子不仅随他姓,更是王府唯一的继承人!至于你腹中的……就是个孽种!” 闻言,姜书窈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她端起鱼食,就要绕过苏婉兮离开。 她的无视彻底惹恼了苏婉兮。 “姜书窈,都这般境地了,你还端什么架子?!” 她突然上前猛推一把。 姜书窈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仰去。 天旋地转间,后脑重重磕在池边青石上,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再睁眼时,已躺在医馆榻上。 燕照云站在塌前,开口便是厉声诘问:“害死兮儿她爹便罢了,为何还要将她推入池中?不知她有孕在身么?” 字字诛心。 姜书窈忽地笑了,笑得浑身发颤。 “燕照云,”她嗓音粗粝嘶哑,“你看我像傻子么?” “什么意思?” “若我真要害她,”她缓缓支起身子,“为何此刻躺在这里的是我?” “定是你推她入水后心虚,自己跳池做戏!”燕照云面沉如水,眉宇间尽是责备之色,“书窈,我愈发看不透你了。既已应允暂且容下兮儿,为何还要使这等下作手段?” 他拂袖转身:“你好自为之。” 言罢,他大步离去,房门被摔得震天响。 姜书窈闭了闭眼,泪水顺着眼角无声话落。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反复默念。 再忍忍,很快就能彻底离开了。 姜书窈能动后,径直去了衙门,取回那纸盖着朱印的和离书。 回到院落,她开始收拾行李,决意彻底离开。 刚提着行囊行至院门,燕照云却突然回府。 “这是作甚?”他蹙眉盯着她手中的包袱,“这些衣裳,又要赏给底下人穿?” 他以为她不过是又要将那些不再合身的衣裙分发给下人罢了。 姜书窈未作解释。 燕照云上前几步,从袖中取出一封烫金请帖:“兮儿大度,不计前嫌。今日她设赏菊宴,你备份厚礼,随我同往。” 姜书窈正欲回绝,忽闻府外传来传话声。 “王爷,苏姑娘差人来问,宴席已备好,您何时过去?” “这便去。”燕照云温声应了,转而对姜书窈道,“时辰不早,我先赴宴。你料理完手上的事后再来,莫忘了备礼。” 说罢,他拂袖而去。 姜书窈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忽地勾起唇角。 她定会备一份厚礼。 一份叫众人永生难忘的厚礼。 她将和离文书与落胎医案装入锦盒,唤来小厮。 “送到这地方。”她淡淡吩咐,“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 待小厮离去,姜书窈拎起行囊,头也不回地迈出了这座承载着她无数期许的府邸。 头顶,光熹灿烂。 她深吸一口气,奔向崭新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