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一段时间里,谢书程已经把她和她手下的手机号全都拉黑完了,想要再联络到他,非这样兜个大圈子不可。 事实证明,闻柿没有白费这个劲儿。 谢书程几乎是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发讯息给他的人的身份,他终于主动回复了她的讯息:【闻柿,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平淡的措辞背后是他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伤。 谢母生前经历了数不清的困苦,就连离世也是在对年幼女儿的牵挂中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他只在死后才得到了休息的机会。 谢书程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非得将另一只手也扶到屏幕上才能勉强稳住他不摔在地上。 闻柿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 她咬牙ɓuᴉx切齿道:“谢书程!” 她恨不能把他和这个名字一起嚼碎。 “你到底对我妈妈的坟墓做了什么?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我们之间的事没必要牵扯到早就不在人世的人,我知道你现在很没面子,但是......我向你道歉,求你让我妈妈安息吧,好不好?” 谢书程此时真是恨透了闻柿,可妈妈的骨灰和仅剩的遗物都被她攥在手里,他不得不低声下气的说好话,只求她不要乱撒气。 闻柿见他关心的只有骨灰和遗物,心底登时更恨了,质问道:“你处心积虑的模仿苏宸,靠近我,讨好我,就是为了这条手表么?” 她曾以为他为的是荣华富贵,或者索性就是对她情根深种,万万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抱着别的目的。 事已至此,谢书程没有否认的必要,他轻声道:“是。” 三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却也绝对算不上,他足够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谢书程听到闻柿沉重的呼吸声,预感到自己即将面对她的勃然大怒,他知道该怎么应付她,但却已经不想那么做了。 他实在太累了,只能疲惫的问:“你要怎么样才肯消气?” “三天。”闻柿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了这句话,“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不回来,我就把骨灰洒了,钻石手表也砸了,就当你为此付出的代价!” 从来没人敢欺骗她,他还是第一个,她恨不能立刻把这条该死的手表给砸了。 谢书程把母亲的骨灰和遗物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自然不敢赌她会不会这么做,他声音颤抖不已的说:“......好。” 电话就此挂断。 闻柿哪里都没去,就这样在家中等了三天,而谢书程如约赶了回来。 他连行李都没带,完全是风尘仆仆进的闻家大门。 只是......他的脸,早已经不复从前,而是变成了一个陌生人的样子。 “你的脸......” 谢书程没回答,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母亲的骨灰呢?” “我问你,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我整容了。”谢书程说的很平静。 “为什么整容?”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以前那个样子了。” 话音未落,谢书程的视线越过闻柿,径直望向不远处的茶几,骨灰坛就放在那上面。 闻柿为了威胁他,特意没有把钻石手表摆出来,但这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在母亲的骨灰面前,遗物也是可以舍弃的。 谢书程毫不犹豫的越过她扑过去,将骨灰坛一把抱进了怀里,哪怕自己磕在了地上也浑然不觉,他的眼圈早红了,压根看不到其他任何人或事。 闻柿伸出的手就这样尴尬的悬在半空中,她强忍着怒气质问:“你为什么不告而别?我的人生还轮不到你来安排!” 只是谢书程置若罔闻,仔仔细细的摩挲着冰冷的骨灰坛,见他并没有被打开过,这才将悬了一路的心落回到原处。 闻柿像是唱独角戏一般继续发作积累多时的不满和怨气:“你从一开始就在耍我!” 一想到他在她面前的柔情蜜意全都是演出来的,她就恨不能盯着他的眼睛去算一算总账,可他压根就不看他,直到扶着茶几重新站起身来,才平淡的回答道:“我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