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那张被自己擦得干干净净的脸,朝自己露出玩味的神色,景卿卿就有些生气。 但为了往后的事情,她忍。 景卿卿转过身去,催促道:“走吧,别横生事端。” 身后,稍显炙热的气息靠近,景卿卿头皮都跟着一紧。 她猛地转身,防御的姿态都做好了,却只感觉到脖上有细绳松松一系。 而后,一声轻笑,“这么紧张?” 此时两人面对面站着,景卿卿才感觉这男人有多高。 呼衍真的目光垂落在景卿卿的脸上,复杂而澎湃的情绪在心中鼓动,但他掩饰的还不错。 于是景卿卿只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下意识地摸上被他系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 “狼牙?”景卿卿有些惊讶。 呼衍真笑了,有几分真诚,野性蓬勃的美感具化了。 “是,这是我猎到的第一匹狼的牙齿。” 草原人互赠狼牙,有认可的意思、有友谊和信任的意思,还有辟邪保平安的意思。 还有…… 狼终其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所以狼牙亦代表忠贞不渝的爱。 景卿卿连忙把最后一个念头从脑袋中消除。 可面前的人却俯下身来,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用胡语说了句:“愿上天保佑你。” 景卿卿捏紧了狼牙,有些发怔。 又看呼衍真掀开营帐。 男人准备离开,忽然扬起手中的物件冲她晃了晃,一脸促狭的笑意。 “我的玉牌!喂,还来!” 景母给她雕的玉牌,她贴身带了许多年,不知道何时被这呼衍真顺手牵羊拿走了。 呼衍真点了点她胸前的狼牙,“这是,交换。” …… 这份失魂落魄持续到她端着肉汤到姜幌的帐外。 姜幌的皮肉伤看着吓人,其实不太打紧,休息了一下午后已能下床走动。 然后他就看着景卿卿和大小姐一样在篝火旁坐下了,相当心安理得地等着他一个伤员拎柴生火。 “那个人走了?” 景卿卿这才回神,发现姜幌连火都升好了。 “是的。” 他的视线在挂在她脖子上的狼牙上一晃而过,又定在她脖子的皮肤上。 姜愰难得情绪激动,“噌”地站起来,喝道:“我都说了他居心不良,他果然对你下手了?!你还就这样将他放走了?!” 虽然姜幌任由景卿卿将那隐患带入军营里,监视却tຊ没少。 那人虽然没什么动作,这些日子就在榻上睡觉,但姜幌还是放不下疑心,今日稍一会儿没看,就出了问题! 景卿卿实在不想说在京城里、姜愰没看见的地方,她受的委屈多了去了来扎姜幌的心。 只连忙站起来把他嘴捂上,说:“你小点声,消消气,别把伤口蹦开了。” “他是知恩图报的人,我只是给他一个活下去的理由罢了。” 景卿卿甩了下肩膀,在篝火旁坐下,“况且,他也不是真心想杀我。” 姜愰一锤旁边的木头,骂道:“天真!刺杀便是刺杀,他既对你下手,便是为挛鞮单于办事,还分什么真心和假意?说不定两日前的匈奴袭击、火烧粮仓,其实是他的手笔!” 姜幌的推断很有道理,但景卿卿竟愿意相信方才呼衍真说的那席话。 ——为了草原上的人们也能安居乐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