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许老夫人移至雅间,也免得她再发什么疯。 雅间不小。 坐几个人绰绰有余。 但,雅间中,有一个一直板着脸,对慕颂宁横竖不待见的许老夫人。 慕颂宁并不想同席。 她干脆去了齐太傅的雅间。 慕颂宁在二楼,齐太傅在三楼。 上楼梯时,碰上了沈卓云。 沈卓云挡在楼梯处,“听说你被赶出侯府了?” “有事?” 慕颂宁拧眉。 沈卓云道:“我说过,你不是许氏的对手。这下好了,一无所有,侯府进不去,连侯府的雅间都进不去,慕颂宁,你说你图什么?” “说完了?可以让开了?” 若不是沈卓云挡在楼梯口,慕颂宁压根不想搭理沈卓云。 “这里人多,沈大人不会敢在此处对我动手吧?” 沈卓云继续道:“和婉儿的婚期,在商定中了。慕颂宁,你别以为你认识齐太傅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有大长公主在,齐太傅能否继续当太傅,都未可知,更别说你一个区区的助教之位。” “哦。” 慕颂宁面上没什么表情。 “现在可以让开了?来人了,你也不想让长清郡主知道,你还和前妻纠缠不休吧……” “……” 沈卓云以为慕颂宁会被这个消息气到。 却不曾想,慕颂宁从头至尾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比说起今日吃什么还要淡然。 沈卓云目的没达到不说,反而自己心情不上不下的。 一口气憋闷在心中。 不知该如何纾解。 他只得放下一句狠话。 “慕颂宁,你如今嘴硬,以后有的苦吃!” 慕颂宁已经走到楼梯最上面,听到这句话,没忍住“噗嗤”轻笑出声。 这笑声不大不小,正好够传入沈卓云耳中。 她回头,淡淡道:“我吃过最大的苦,便是在沈府,和离后,才是脱离苦海。” “!!!” 沈卓云又被气了个倒仰。 一张脸,由青转白,再到红。 他恨不得追上去和慕颂宁辩上一辩。 但慕颂宁已经走远,他也怕惊动长清郡主。 只能无能狂怒。 一拳头砸在楼梯栏杆上。 拍卖会一共展出了六幅画。 其中两幅被镇国公拍走。 余下的四幅,也分别被其他人拍走。 最低价拍到三十八万五千两。 最高价拍到五十万八千两。 比之前不止翻了一番。 之前手中握有文寅大师画作的人,纷tຊ纷庆幸。 当时还觉得高,目前看来是赚到了。 虽说此次拍卖价格,因着六年不见,有虚高之势。 但,也以此定了基调,以后去掉六年的情怀,也不会比此次低太多。 圆满收官。 画铺掌柜几乎乐得合不拢嘴。 慕颂宁也未曾想到会有这么高。 沈卓云也拍下了一幅,花了四十八万两。 慕颂宁觉得意外,又不那么意外。 当日镇国公府,慕颂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了人。 今日拍卖会,镇国公在场,他打肿脸,也得把当日的场子找回来。 只是不知这四十八万两,沈卓云从何得来。 还未成婚。 总不能让长清郡主帮他出。 慕颂宁只关心,这幅画最终会不会被悔拍。 沈府。 沈卓云找到王氏,让她拿钱。 王氏一听四十八万两,差点晕厥过去。 “多少?四十八万两!老大,你是不是疯了!我们家哪有这么多钱?” 沈卓云道:“娘,这是投资,我和长清郡主的亲事很快便要开始商议,只差临门一脚,不能最终毁在一幅假画上。所有人都知道文寅大师今日拍卖,足足有六幅,我若不拍下一幅赔偿,说不过去……” 沈卓云本也不想拍的。 只是假画之事,他曾去问过长清郡主。 长清郡主不承认“假画”是自己给的。 他也只能作罢。 今日拍卖会,是长清郡主找来的票,说是特地为他找的,让他能趁此机会弥补上次假画之事。 他只能硬着头皮竞拍。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我们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王氏道。 “怎么会拿不出?这六年,你至少从慕颂宁的铺子支取了五十多万两,再加上我的俸禄,怎会拿不出四十多万?” “我是拿了五十多万两,都花了呀!全花在了你们身上!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府中这么多家丁要养,这么多口人要吃饭呢……” 沈卓云开始和王氏掰着指头算账,“家丁一人一月才二两,一个月能有多少两?吃饭更是不必说,近日来,家里的伙食越来越差!” “看着一项不多,加一块可就多了!”王氏急得直拍大腿,“你又不是不知,那慕颂宁走的时候,把家具全拉走了!家中刚添置一批家具,真的什么都没了!” “就那些破烂,我看也不值几个钱。” “……” 母子二人吵的不可开交。 王氏恨不得将自己的箱底翻给沈卓云看。 但沈卓云怎么都不信,一口咬定王氏藏了钱。 那可是五十多万两银子,他知道那是多大一笔银子。 “难不成你让我悔拍?传出去,我和长清郡主的婚事只能作罢了!”沈卓云以此为要挟,“娘,这钱你必须得拿出来!” “这……这么严重?” “还不是你之前闹出的事,上了小报。大家都在传沈府家徒四壁,全靠儿媳嫁妆补贴。长清郡主说不定也有此顾虑。”沈卓云眉一横,将一切都推到了王氏身上。 王氏头都有些抬不起来。 那件事之后,她都不敢出府了。 当时儿子就埋怨了自己一通。 她迟疑道:“你……你确定,真能很快迎娶长清郡主过门?” 沈卓云回答:“那是自然,我和长清郡主已有夫妻之实,婚期自然是尽快。我见过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对长清郡主几乎言听计从。” “好好好!” 王氏双手交握,做祈祷状用力地晃了几次。 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 慕颂宁离开茶楼。 坐着马车回去之时。 忽然前面的车夫低声提醒,“有人跟踪?可要处理?” 车夫是莫问声扮的。 斗笠加蒙面,将脸遮了个严实。 低着头时,甚至看不清他的眼睛。 慕颂宁低声道:“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