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松陵向来对自己的心思有明确的认知。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有朝一日会在自己喜欢的姑娘面前,充当一个婚姻调解员般的角色。 还是听完前夫说,又听本人说。 这样想着,嘴也快了一步,他听见自己说:“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尽管找我。” 温松陵说完,也觉得自己可笑。 这样和那种电视剧里,经常把舒莳感动得稀里哗啦地苦情男二到底有什么区别? 然后温松陵就看见了盛时砚感激的眼神。 “温大哥,谢谢你。” 他心念忽动,突然抬手遮住她的眼睛。 盛时砚眼神清澈至极,毫不狎昵扭捏,更没有女人对男人的羞涩爱慕。 就像一汪纯白的月光。 也让他的心思无处遁形,赤裸裸地摊开来。 让盛时砚烦心的情感琐事还未曾解决,他如何忍心,再添上一串左右她判断的砝码。 …… 按照派出去的人递回来的信,江晚宜应酬完后,派司机驱车去了盛时砚的住处。 盛时砚如今的住处在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区里,安保一般,环境也一般,唯一的优点是地段还不错。 路上,江晚宜在心中轻哂。 从前住在大商品房里,现在跑到这地方来吃苦,盛时砚真能习惯? 江晚宜的车开到的时候,看见了不远处停着的车。 这车很眼熟,在他到温松陵公司的地下车库时见过。 里面坐着谁和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车里暖黄的灯还亮着,能看见两道人影,虚虚地晃。 江晚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好好的酒店不回,要来人楼底下干坐着。 还撞上两人浓情蜜意。 车停下后,江晚宜没动作,也没指示,司机只能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里观察自家老板那浅淡而漠然的脸色。 而后,他竟看见老板扯出一个笑,叫他有些不寒而栗, 几秒钟,车厢里响起很轻的一声,“真有意思”。 恍若几个轻轻浮起又破开的水泡,很快就了无踪迹。 温松陵的车多久没开动,江晚宜也就多久没变过姿势。 他在心里的钝痛中闭目,盛时砚和那温松陵的感情真就有这般好? 一顿晚饭的时间不够,还要在车里缠绵那么久? 不知过了多久,盛时砚才从车里下来。 女人笑意柔软,冲车里的温松陵轻轻挥了挥手。 暖黄的灯映在她的脸上,能看清口型是在说“拜拜,明天见。” 明天见? 到底有什么好见的? 单独和温松陵说话的时候感觉都还好,现在看见盛时砚和他同进同出,某种情绪就强烈至极,恨不得从身体里全然发出才舒坦。 江晚宜烦躁地想着,恨不得杀人。 直到温松陵的车开走,彻底消失不见前,盛时砚都站在那儿目送着。 有这么舍不得他吗? 江晚宜在昏暗的光线中打量盛时砚。 她头发已全然披散,乖顺地搭在身后,还是从前那样的长度。 削瘦的身子突然朝他这边转了过来,他也终于得以看清她大半张脸。 眉目温婉,带着一股青黛远山的味道,怎么看怎么顺眼。 她却只是眼神平静地过来一瞬,又收回,没对这辆停在这儿许久的车另作他想。 盛时砚很快离开,身影消失在路灯外。 忍了一会儿,江晚宜还是拉开车门,如风掠过般下了车,往女人消失的地方大步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