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表着噬心蛊已彻底种下,再也无法解开, 从现在开始到第十日,即将第一次毒发。 宓善抿紧了薄唇,雾茫茫的眼底氤氲着暗意,漆黑不见光彩。 从此以后,她和李长虞的命运,怕是就要永远纠缠在一起了…… 翌日,东宫。 李长虞一觉睡醒,头疼欲裂,清隽的脸色微微泛白, 昨夜梦境纷乱, 他依稀还能记起几番凌乱的场景。 竟是他和宓善在一起, 他将宓善身上的黄色帷幔撕碎,抵押在假山乱石上, 她雪白的肌肤,泪光潋滟的眉眼,像极了会勾魂的妖精,背对着他,可怜兮兮地求饶, 复而又缠着他,一次又一次。 下一刻,场景一换,又到了验身房,两名碍事的老嬷嬷还在, 那妖冶的女子却是不管不顾,蜕下了浑身衣衫,素白的手腕抱紧了他不放,睁着那双勾人的媚眼, 娇声地求他要了她, 他在梦境中欲罢不能,血气上涌, 醒来方知,假的,全是假的。 李长虞握紧拳头,冰冷的面颊缠绕着冷意,眼眸中肆意翻涌着暗欲,心头是从未有过的耻意。 他竟然会梦见和她… 和那样一个不知廉耻,只懂攀权附贵的女人?!忘我地一遍又一遍! “太子爷,您醒了,老奴给你把床单换一下吧。” 宫里伺候的老者伛偻着身形,颇具深意地说。 李长虞:“……” 低头一看,瞬间僵化, 冷面蓦然染上了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红霞。 刷地掀开被子起来。 像要逃离昨夜春光旖旎的梦境。 在老奴端来的水盘中洗手时,他对着铜镜看向倒影,却赫然看到手腕上有一道红光闪过。 李长虞一怔,抬手打量, 什么都没有, 看错了? 收回视线,擦干净手,他负手而立,站在庭院中,不自觉看向宓善所在的玉芙宫方向,眸光隐现深意。 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上来。 - 侍寝后,宓善按列被晋了一级,荣升为昭仪。 她先前装受伤的事,李盛渊没介意,便就此揭过。 “小主昨夜侍寝,今天理应去见过皇后娘娘请安的。”熏儿边替她梳头边说。 宓善嗯了一声,眼中渲染了几分暗意, 昨夜,那满头白发在黑夜中昭然揭露的那一刻,仿佛点亮了光华, 也不知,毓贵妃是否知晓被她窥破一事。 以她那样高位,若存心刁难, 见了面,又该如何应对。 宓善眉心微蹙了一下,默默蜷紧了手指。 “小主,穿哪件?” “就这件吧。” 低调又不失气质。 宓善穿了身湖蓝色绣蝶戏丁香花的裙子,戴了支素玉簪子配白裘披风,一双清澈水眸波光漾动,黛眉不点而翠,红唇娇嫩泛着光泽, 携着两位婢女,袅娜娉婷地朝外走去。 景仁宫。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圣安。” 宓善微微屈身抬手,福了一礼,仪态落落大方。 柔慈皇后见了她,眼微一亮,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妒意,语气是一如往常的平易近人: “宓昭仪来了,快赐座。” 宓善入座后,几位低位妃嫔紧随其后朝她行礼。 见她打扮地素雅,却仍光华万丈,不由抿唇,心中暗叹上天造人时的不公。 “宓昭仪可是稀客啊,本宫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可人儿,能把皇帝迷得一上来就封了个三品小主! “佳话足足传遍了整个六宫!” 人未至,声先到, 宓善诧异地望向门口, 只见一抹红色明艳的人影, 侞皇妃身后跟着风千重,两人携一行人气势浩荡而来。 被点名了,宓善也不好坐着,起来先朝她行礼: “昭仪见过皇贵妃。” “你就是宓善?” 侞皇妃抬着下巴,戴着华丽尖锐护甲的手指,挑起她的脸, 见宓善抬起一张昳丽美艳的小脸,眼底一惊, “这双眼睛——” 侞皇妃一怔,下意识就看向那端坐在高位上的皇后。 却见柔慈皇后只是面色平淡地饮茶。 “也是,沈柔慈先前就见过宓善了,自然不觉稀奇!” 侞皇妃皱了皱眉想,压下心头惊异,平复心情如常。 稍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发出冷声嗤笑, “原来如此,我道是什么样的绝色呢!” “果然美貌不假,但也并非独一无二!” 卞令侞的话似有深意,加上她方才突然骤变的神色, 让宓善心间不由多生了几分疑窦,低头微微蹙眉。 似乎从她入选来, 见到她的人的几个人,都露出过这样惊讶的神情。 林嬷嬷,皇后,还有现在的侞皇妃…… “来,重儿,你和我坐一块儿吧。” 侞皇妃轻飘飘地将宓善撂在一边, 拉过身旁风千重的手,入座在身侧。 风千重经过时还特意瞥了一眼宓善, 眉眼里有转瞬即逝的傲气, 她在宫里颇得这个“义姐”的照顾,举手投足间,都染上了几分侞皇妃一样的高傲,看人的时候都是用眼角余晖高高在上地斜着。 又是一番客套行礼后,除了毓贵妃,人基本都到了。 “我听说,两位姐姐昨晚同时被召侍寝了。” 一入座,慕容绾娇声柔柔地说。 宓善一贯的面色平静,低眸浅缀了一口茶水,并不接话。 倒是风千重,脸色一变,浮现几分不快。 慕容绾视若无睹,自顾自道:“两位姐姐可真是好福气的,都是一同入宫的,姐姐们一个接一个的,都已得了圣宠还晋了位分。” “我和夏选侍却都还不曾得过圣眷,真是越说越伤心呢。” 夏染雪被她握住了手,不适地抽开:“皇上平日忙于公务,哪里顾得来这么多。等哪天得空了,或许也就想起慕容妹妹了。” “还是夏选侍想得开,我唯有盼着能从宓姐姐和风姐姐那里沾沾喜气了。”慕容采女羡慕地说。 “嘁,这算什么,我被陛下召幸的那天,可是一个人陪陛下到天明呢!” “绾绾,你要想,也想点好的!” 秦渺渺自从上次被宓善打了以后, 又被皇上教训了一顿, 这些日子收敛了许多, 现在一听慕容绾在这里使劲拍宓善和风千重的马屁, 却是坐不住,好胜心被激起来了。 宓善:"……” 这秦才人,还真是别人敢挖坑,她就敢往里跳。 她难道没发现慕容绾说完后,就没几个人敢附和么? 恐怕,这话就是慕容绾故意说给秦渺渺听的, 就是为了让她得意忘形,再出错,好得罪人。 果然,风千重面色难堪,嘴唇都泛白了,眸光暗藏恨意地看向秦渺渺。 都知道,昨夜,陛下后半夜才想起她也就算了,还另叫来了几位妃子。 风千重本就是第一次心里紧张,乍见这么多人更加慌了,笨手笨脚的,被皇上也嫌弃她什么都做不好, 罚她跪在暖帐外好好学着点, 让她自觉受尽了屈辱! 这件事,风千重没有对任何人说,连身为义姐的皇贵妃都不知道,昨夜一同侍寝的几位妃子却是门清。 妃嫔们当时看到这位妹妹受冷落,还想拉她一把多教教她, 可是风千重生性傲气不愿接受指导配合, 皇上一生气就罚她跪了一夜,连正经的房事都没跟她做上…… 相关Tags: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