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一愣。 瞬息之间,宋海棠感觉到仙力延伸到四肢百骸,心口的伤飞速愈合。 宋海棠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时,甚至忘记了痛。 她猛地看向谢为卿。 谢为卿第三次对她撒了慌,就是为了包庇白梦烟。 谢为卿满眼错愕,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镯子为什么碎了,心中忽地一阵慌乱。 “阿棠,这镯子怎会突然化成了青烟?” 宋海棠将手抽出:“这就是它的命数,到了时间,它就该消失了。” 就像她一样,缘分已尽,自然就要走了。 谢为卿不解,剑眉紧蹙,心中却没来由得一空,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他而去。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宋海棠,却被一道尖细的嗓音打断。 太监焦急的进来禀报:“陛下!烟嫔娘娘不慎失足跌入水中,如今昏迷不醒!” 谢为卿愣住,下意识便匆忙起身,差点拂倒桌上的药。 “谢为卿,你又要去吗?”宋海棠突然认真唤了他的名字。 谢为卿这才回头,对上宋海棠发红的眼睛,隐隐觉得她似乎不一样了。 可他想到白梦烟肚里的孩子,还是对着宋海棠道:“阿棠,你好好休息,晚些时辰朕再来陪你。” 语罢,谢为卿疾步离去。 宋海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哑声说:“谢为卿,日后你要做千古明君,不枉我辅佐谢家百年。” 原本她还想要与他好好道个别,可惜没有机会了。 殿外,小昭的声音遥遥传来:“娘娘,陛下命御膳房为您送来了药膳……” 宋海棠在她踏进门槛的刹那,在她眉间轻轻一点,留下一抹福缘。 小昭当即昏了过去,宋海棠将她扶到一旁,轻声开口。 “小昭,你照顾我多年,我便护你此生安然无恙。”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先辈的声音:“海棠,如今契约已散,你可想清楚日后如何?” 宋海棠一抬眸,便又见到了先祖。 她再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地方,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做了谢为卿十年的皇后,在凤仪宫住了十年。 而此刻,她挥了挥手,抹去一切她存在过的痕迹,心中释怀。 “想清楚了。” 话落,宋海棠收回百年前庇护谢家的神力,顷刻间,整个凤仪宫的海棠树尽数干枯。 她躬身行礼:“先祖,海棠这就回去,重归仙位。” …… 景阳宫内。 谢为卿冷着脸看向眼前的白梦烟。 “谁准你动她的!” “若再有下次,朕就算不求的这长生,也定将你挫骨扬灰!” 三年前,谢为卿闻言得鲛人之子练成丹药服下,可得永生寿命。 他为了能和宋海棠长生,才找到鲛人白梦烟做了个交易。 所以白梦烟并非丞相之女,而是丞相供奉给谢为卿的宝物。 他要她肚里的孩子炼成丹药助他长生,换来白家长存富贵荣华。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白梦烟胆子这么大,自作主张差点害死他的阿棠。 白梦烟讪讪笑道:“陛下当真是爱极了皇后娘娘。” “可陛下,你留不住她了。” 谢为卿愣住,猛的攥紧白梦烟衣衫:“你说什么?” 白梦烟笑道:“陛下还真是一无所知,皇后娘娘是仙,那柳仙堂的神像就是她的化身,镯子是束缚的契约,当镯子破碎时,她与你的所有牵绊也就算彻底断了,你们将再无今后。” 谢为卿怔愣,想起宋海棠不久前消失的玉镯,心中顿时一慌。 就在这时,太监踉跄的从殿外跑来。 “陛下,不好了!方才工匠搬动神像时,神像竟凭空碎了!” 谢为卿闻言心头猛地一颤,急忙大步往殿外走去,全然没了往日帝王稳态。 不可能!就算神像碎了,白梦烟说的是真的,他的阿棠难道真的会抛弃他吗? 他们说过此生供白头,相守不分离,她不可能离开! 谢为卿一路来到凤仪宫,明明什么都没变,却有一股凉意席卷他全身,让他惶惶不安。 宫中下人们见到是谢为卿,连忙跪在地上行礼。 谢为卿发现昨天还在冒绿芽的海棠树,今日却干枯腐烂。 谢为卿的不安感瞬间被放大,他质问那些人。 “皇后呢?” 侍从颤颤巍巍的回答:“回陛下,娘娘在宫中休憩,一直没有出来。” 谢为卿闻言,急促的往寝宫赶去。 看到凤塌上的熟悉身影,他紧绷的情绪消散了大半。 他们相爱那么多年,阿棠又怎么会离他而去? 谢为卿走过去正准备伸手触碰时,凤塌周遭却毫无征兆的窜起冲天大火。 谢为卿瞬间僵住,瞳孔一缩。 “阿棠!”他刚走向前一步,立马就被身旁太监拉住。 “陛下,当心龙体!” 谢为卿甩开太监,像是感觉不到火帘灼烧的刺痛,双眼赤红地去拉“宋海棠”。 他的阿棠最害怕火了! 可下一瞬,就在谢为卿触及宋海棠的刹那。 眼前的“宋海棠”就忽然化作青烟散去,不复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