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时铮一怔,随即想起宋芮宁已经死了,心尖又泛上细密的疼。 他本想让人丢了,可不知为何他还是走了过去。 休时铮走进宋芮宁的房间,望着眼前空空荡荡的院落,和他第一次见的时候相差甚远。 “东西呢?” 佣人把一个一个大箱子搬到他面前,里面什么都有。 他拿起里面一张有些旧的物件,心头一颤。 休时铮攥紧手心,心中满是涩然。 他一件件东西看过,直到在箱子的最底下,发现了个眼熟的盒子。 休时铮拨开上面堆着的其他东西,毫不犹豫地打开那个盒子。 休时铮从箱底取出一本褪色的绣像册。 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绢面上用银线绣着相国寺的梧桐树,树下题着“景和十二年冬,初遇阿铮于此“。 指尖猛地一颤。 往后翻去,竟全是他的画像。 有他倚在青石栏边听雨的模样,有他执笔抄经的侧影。 册尾突然滑落一枚桃木平安扣,底下压着张陈年的药方。 墨迹已晕染不清,唯见边角一行稚嫩笔迹。 “雪莲膏三钱,治眼疾。阿铮服药时总皱眉,今日特添了槐花蜜。“ 休时铮的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画面—— 那个总是带着淡淡药香的小手, 夜里偷偷给他塞的饴糖,还有小女孩笑着收着他的平安扣…… 所有的记忆都指向一个残酷的真相: 当年后山上救他的,从来都是宋芮宁。 他死死攥着平安扣,指节发白。 休时铮就感觉自己的世界,好似要崩塌一般。 他捧起盒子,朝着旁边的下人吩咐了一句,让人把宋晚晚带过来。 宋晚晚被带过来时,脸上还带着不耐烦的傲气,发间的珠钗还‘叮当’作响着。 她拢了拢精心头簪,红唇一勾:“阿铮,这里是收拾好了吗?” 可当她看清休时铮阴鸷的脸色时,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休时铮盯着宋晚晚,眼底的寒意一寸寸凝结。 “քʍ你还记得,当年你每天给我敷的是什么药?……“ 宋晚晚一怔,随即扬起下巴,语气笃定:“当然是止血的草药!你当时浑身是伤,我——“ 休时铮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我那时根本没有外伤,是眼睛中毒失明,用的药是清毒散,味道极苦。“ 宋晚晚脸色微变,但很快又强撑着辩驳:“那、那么久的事,我记不清了!“ 休时铮逼近一步,继续质问:“那第一次见我时,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宋晚晚的手指悄悄攥紧裙摆,眼神闪烁:“你……你问我为什么救你。” 又错了。 休时铮嗤笑一声,眼底的讽刺几乎要溢出来:“我当时根本说不出话,是你先开口问我——‘你还活着吗?’” 宋晚晚彻底慌了,声音开始发抖:“我、我只是记性不好……“ “记性不好?“ 休时铮猛地抓起刚掉出来的药方和平安扣。 “那这个呢?! 宋晚晚僵在原地,嘴唇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肯定是宋芮宁刻意让人作假,不想让我好过的,才弄出来的。” “啪——“ 休时铮猛地将木盒摔在她脸上,盒角在她额头上砸出一个洞来。 “你还要狡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