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琼倏地一愣,心头涌上一股哀伤:“谁说他死了?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两人的争吵愈演愈烈,引得众人纷纷旁观。 最后,方明琼在众人的目光下执意上了车,见她如此,谢霁川也只能匆匆买票跟了上去。 车上,他一张嘴依旧不停:“从小你就又犟又倔,非要亲眼看到他的尸体才死心吗?” 方明琼终于忍无可忍,委屈的双眼酝出两团泪水。 “就是二婚三婚也轮不到你,你回大队去吧,那的女同志比我好说话。” 话落,谢霁川的心仿佛被架在火焰上炙烤,烧的无以言喻。 整个路上,两人再没有半个字的交流。 汽车在坑洼潮湿的路上行驶着,约莫三个小时,方明琼下了车。 荒郊野岭的土地泥泞的严重,每走一步都有无数的泥点飞溅到她的裤腿上。 她没再矫情,而是坚定的向河边的村落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明琼看到了隐隐的村庄。 而村子中四处狼藉满是淤泥,道路上泞着些布块和粮渣,像是洪水刚退下不久的样子。 方明琼每走一步,心都跟着往下沉,即使污渍沾满了布鞋,她也没有任何的怨言。 再往远处看,一顶顶军绿色的帐篷立在空旷的地方。 方明琼断定那就是驻扎地,她没理会身后的谢霁川,直直走向了那里站着的小战士。 “同志,我找谢贺桉。” 小战士满脸灰尘,抿着干涩的唇眼神左右闪躲着。 “嫂子,你怎么来了?先休息一下吧,我们谢团长有事在忙。” 方明琼还想问些什么,被谢霁川打断:“听说你们谢团长殉职了?是不是真的?” 他话说的难听,可这确实是方明琼目前最关心的。 小战士的目光向上飘了飘,随即一声叹气:“嫂子,我带你去看他。” 霎时,方明琼的世界仿佛天崩地裂。 她明白对方的态度,也明白对方没说出口的话。 两人跟着小战士走进一个帐篷,里面各种各样的医疗设备发出滴滴的声音。 而正中间床上躺着的人,正是谢贺桉! 他身上盖着草绿色的被子,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安静的躺在那里。 “谢贺桉!”方明琼哽咽着跑上前,可对方依旧双眼紧闭,没有一声的回应。 她当即扑倒在谢贺桉的胸口处哭了起来,却发现他的身子还是热的。 方明琼抹着眼泪,偏头看向小战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战士赶紧解释着。 “我们团长为了救人被洪流卷走了,幸好被手快的人救了上来,可不知道为什么,上岸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方明琼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担心,嘴里一味的重复着“人还活着就好,人活着就好……” 这样感人的画面,谢霁川却觉得刺眼,就连心里也闷闷的发沉。 “锦意,他这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没准就再也醒不过来成植物人了。” “你还是趁早考虑考虑我,别浪费了时间和精力。” 方明琼恶狠狠地剜了谢霁川一眼:“那我也愿意照顾他。” 可下一秒,谢霁川的话就又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你?你哪会照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