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月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白若萱。 胃在翻搅,心更是痛如刀割。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对上白若萱挑衅的目光,林婉月再也克制不住,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 周身灵力荡开按住她的弟子,林婉月抬手召来佩剑,朝白若萱的心口刺去。 可还没等剑碰到她的衣角,林婉月就被一股凌厉霸道的剑气震飞! 后背狠狠撞上僵硬的墙砖,她喉间一甜,猛地吐出大口鲜血。 “林婉月,你给我适可而止!”谢君离将白若萱护在身后,眉间是难掩的怒气,“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刁难萱儿,更不要对她起杀心,你何时变得如此恶毒!” 林婉月艰难抬眼看向他,一滴泪倏然砸落。 “谢君离,你不是说你恨白若萱,巴不得她去死吗?” “为何我要杀她,你却这般紧张,甚至不惜为了她将我打伤?” “你若这般放不下她,大可和我解除道侣,就此情断义绝!”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对她? 闻言,谢君离微微一怔,眼中难得闪过一丝歉疚:“霜月,你若不对萱儿起杀心,我怎么可能忍心伤害你?” “但无论如何,你不能杀她。” 说着,他就要上前打算扶起林婉月,却被白若萱拉住了袖口。 她红着眼,带着哭腔的声音开始颤抖:“无咎,你还是杀了我吧,过去是我负你在先,我不能再让你和霜月姐姐感情不睦……” “别说了!”谢君离将她紧抱在怀里,像是找回了一件易碎的珍宝:“你以为你是谁,能影响我和霜月之间的感情?” 可随后,他却抱着白若萱离开,眼中是迫不及待的欲.望。 林婉月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却突然笑了。 笑自己识人不清,笑谢君离有眼无珠。 入夜后,一名弟子匆匆跑来,说是谢君离让她去前厅,参加魔宗盛宴。 想起谢君离的威胁,林婉月还是去了。 然后,就看到谢君离坐在主位上,姿态慵懒,而白若萱坐在他腿上,柔柔弱弱地靠在他怀里。 林婉月无视向她投来的各异目光,面无表情地走进。 就听谢君离语气责备道:“霜月,你今日吓到萱儿了,要么向她道歉,要么将我之前送你的骨剑给她,算是补偿,此事便就此揭过。” “我若是不呢?”林婉月平静地问。 她没能杀了白若萱已是可惜,不可能道歉。 而那把剑,也早就被她折断成两半。 话落,死一般的寂静。 谢君离望着她的眼眸渐冷,正要开口,怀里的白若萱先娇滴滴的出了声。 “算了吧无咎,姐姐毕竟是你的道侣,怎么能给我一个炉鼎道歉,何况那把剑,我其实也没有那么想要……” “装什么?我还不知道你,说不要就是想要。”谢君离挑起她的下巴,冷笑一声:“何况,我给你的东西,你不要也得受着。” “她不给便算了,我给你锻造一把更好的。” 宾客低低的嘲笑声四起。 “林婉月不是什么天才剑修吗?又是谢宗主的道侣,怎么还能让一个炉鼎骑在头上。” “不是说谢宗主一向唯夫人之命是从,宠爱至极,怎么如今看来,反倒是那个炉鼎更受宠?” “腻了呗,像她那么死板的剑修,哪有炉鼎让人欲仙欲死……” 议论声像刀子一样扎进林婉月的心脏。 她忍不住想起曾经,谢君离的爱有多么霸道。 凡是对她有过一句不敬的人,都会被他一剑斩杀。 她劝他不要多造杀孽,否则天劫难渡,天道亦难容。 他却说:“就算天道不容,我也不能容忍任何人置喙你,一个字,也不行。” 而今,他却任由众人议论嘲讽她,只为了给白若萱出气。 她不想再待,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谢君离的声音自身后冷冷响起:“既然你不肯给剑,那便将天机镯让给萱儿,她看中了那个。” 林婉月停下脚步,下意识触向腕间的冰凉。 天机镯,是谢君离给她的定情之物,也象征着她宗主夫人的身份。 让给白若萱,就和当众打她的脸无异。 林婉月转过身,看向谢君离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 “这是你当初亲手给我戴上的定情信物,要我让给她可以,但你也必须要给我一样东西。” 相识至今,这是林婉月第一次主动向他索取什么。 谢君离挑了挑眉:“想要什么?只要不伤害萱儿,我都可以满足你。” 林婉月掐紧掌心,一字一句道:“我要你的心头血。” 闻言,谢君离一愣,目光沉沉看着林婉月。 “只是这个?” “只要这个。” 林婉月生怕谢君离看出什么端倪,又讽刺道:“怎么?难道你舍不得用自己的心头血,给你的炉鼎换天机镯吗?” “心头血而已,有何不可?” 说着,谢君离取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刺入心口,鲜血瞬间涌出。 取心头血极耗心神,又有损修为,所以才会成为血契的唯一解法。 林婉月本以为他会察觉。 可谢君离似乎全然忘记了,又或许,他是为了白若萱,全然不在乎了。 取完血,谢君离向她摊开手:“天机镯。” 当初给她戴上天机镯时,谢君离无数次对她说:“天机镯在,情爱不移,你一定要保管好它。” 那是林婉月真正爱上谢君离的开始。 如今,她亲手摘下天机镯。 算是给这段错误的开始,一个了结。 相关Tags: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