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苼眼尾还沾着血迹,有种诡异的美丽。 她浑身轻颤,看向谢临渊时,溢出一丝茫然。 “谢临渊,我杀人了……” 一旁的沈柳音被这一幕吓得尖叫一声,竟就这么晕了过去。 谢临渊仓皇抱住沈柳音,眼里又慌又怒:“快,传太医来坤宁宫!” 他看向陈苼,几乎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柳音怕血,你故意让她看到这一幕,到底是何居心!若她有事,朕一定不会放过你!” 看着他抱着沈柳音离去的背影,陈苼忽的红了眼,手中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她垂眼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鼻尖陡然发酸。 她从小就没了父母,就跟奶奶相依为命,同村小孩说她是克死爸妈的丧门星,聚众殴打她是常态。 她不想告诉奶奶让她伤心,翻了三年垃圾桶,终于攒够了钱报了拳馆的课,一拳一拳把当初的屈辱和疼痛都还了回去。 后来到了谢临渊身边,第一次遭遇刺杀时,谢临渊想也没想就用身体护住她。 可陈苼毫不犹豫推开了他,三两下就拿下了刺客。 那时陈苼不敢看谢临渊,怕看到他觉得自己粗鲁暴力的一面。 可谢临渊只是轻轻拉过她的手,问她疼不疼,还给她请名匠铸了剑。 “苼儿,不管你手上沾染多少人的血,我只要你安然无恙就好。” 陈苼低头看着匕首上还没干透的血迹,被那片鲜红刺的眼尾赤红。 一旁的侍卫很快上前,把陈苼看押在原地。 不知道站了多久,谢临渊才再度出现。 “把符翀带走,找个太医给他看看,别死了,他还得活着娶亲。” 陈苼僵硬抬头,就见谢临渊走到自己面前,冷冷看着自己。 “你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吗?” 四下无人,四目相对,陈苼心脏直直跌落深渊。 她哑声道:“谢临渊,你要我说什么?” 她红着眼,心尖的痛如同潮水冲破防线,痛的她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是说明明是你将我留在身边现在却要把我推向别人?” “还是说你没有跟我商量就让两个孩子归于沈柳音名下?” “亦或是沈柳音想害我却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却吓晕了?” 陈苼一字一句,明明在阐述事实,却又像是在亲手挖出自己的心。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看清了谢临渊不爱自己,也决定要离开他回到自己的故乡,为什么此刻心脏还是痛的像要裂开。 是不是人总是这样,越痛苦,越清醒,越清醒,越痛苦。 这份痛让她忍不住声音发颤,让她终于后知后觉懂了奶奶说的那句—— ‘苼儿,不要进书房’ 谢临渊黑眸波动一瞬,又很快隐没。 “柳音性子温柔,她只是太爱朕了,所以一时排斥你的存在,等她想通了,朕和你还是能回到从前。” “所以,你好好在坤宁宫待着,等封后大典一过,柳音一定会接纳你。” 陈苼张了张嘴,好半晌,才吐出带着苦涩的四个字。 “好,我等着。” 等封后大典,等七星连珠她能打开那扇门时,她与谢临渊,再无瓜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