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这么装腔作势自杀,李昭华会心疼地拦住他、温声哄他。 谁知,她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仿佛,他从不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皇夫,只是卑贱可笑的跳梁小丑。 他正进退两难,就听到高令仪大声喊,“皇上,人抓住了!” 什么人? 沈淮安脑海中刚刚闪过这种疑惑,就看到,李昭华的暗卫,狠狠地将一位宫人踹倒在地。 林铸。 他派去放火烧摘星楼的那位宫人。 他本就血色褪尽的脸,更是瞬间变得铁青。 他唇嗫嚅了下,想警告林铸别胡说八道。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了李昭华令人背脊生寒的冰冷嗓音,“说,谁让你放火烧摘星楼。” “人活在世上,大都有软肋。” “若你不想你的至亲、挚友被你连累,朕劝你想清楚再开口。” 林铸的确有软肋。 他有父有母,还有兄弟小妹。 听到高令仪恭敬地向李昭华汇报说,他已经派人去见他的家人,他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趴在了地上。 “皇上,是……是皇夫殿下指使的奴婢。” “奴婢知道错了。求皇上放过奴婢的家人……” 说着,他一下比一下更用力地磕头,哪怕地上血液蔓开,他依旧没有停下。 “蠢货!” 见林铸竟出卖了他,沈淮安简直要气死了。 他恨不能一脚踹死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只是,李昭华还在这里,他不敢真的对他动手,只能跪倒在李昭华脚边,用力抓住她的龙袍下摆装可怜。 “阿昭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一定是这个低贱的奴才被人收买,想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 “子期是我的亲外甥啊,我比谁都希望他能活下去,怎么可能会放火烧摘星楼、好毁掉血尾蝶?” “我真的是清白的,阿昭你相信我好不好?我……” “哐!” 沈淮安话还没说完,李昭华直接一脚重重踹向他心口。 她力气太大,这么一脚踹过来,沈淮安觉得自己胸前的骨头都要断了,猛地喷出了一大口血。 他含着泪,狼狈、痛苦地跪趴在地上。 他还没稍稍缓和一下,几位暗卫,竟是把他母亲沈语嫣、小爹吴良年押进来,毫不尊重地摔倒在地。 “沈语嫣,你可真该死!” 看到沈语嫣,李昭华直接一脚踹歪了她的脸。 她知道,沈语嫣宠妾灭妻,对沈青临早逝的父亲特别不好。 可沈青临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还是不敢想,他会跟庶子狼狈为奸,不顾他的意愿,送他进宫做了先皇的男妃! “微臣惶恐。” 沈语嫣仗着沈淮安受宠,受封国公,最近在京都,逞尽了威风。 她想不通为何向来敬重她的李昭华会忽然对她动手。 她正想用眼神询问沈淮安,李昭华一脚又踹了过来。 这一次,她直接被踹得流出了鼻血。 “皇上,您这是……” 吴良年吓得瑟瑟发抖。 尤其是看清楚儿子的狼狈,他更是差点儿吓尿。 他哆嗦着手扶住沈淮安,“淮安,你怎么会吐血,你……” 吴良年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李昭华那没有分毫温度的声音,“为何要逼阿临进宫?” “在朕不知道的时候,你们还对他做过什么?” “我们……” 吴良年、沈语嫣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眸中的惶恐。 紧接着,他俩又听到了李昭华那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的幽冷嗓音,“我劝你们说话之前想清楚。” “你们每说一句谎言,我就断沈锦绣、沈凤一根手指!” 沈锦绣是吴良年生的长女。 沈凤,则是吴良年的外孙女。 沈淮安聪明、有本事,还当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夫,沈语嫣本就偏爱吴良年这位妾室,自然把沈淮安当成宝贝宠着。 天佑王朝以女子为尊。 可在她看来,儿子再金贵,也比不上女儿和外孙女。 “断完手指之后,她们断的,可就是脖子了。” “沈语嫣,我再问你一遍,两年前,究竟是谁为朕解的鸳鸯草?” “是谁给子期下的毒?” “又是谁,逼着阿临进宫,做了我母皇的贵妃?” “说话!” 李昭华每说一个字,沈语嫣就狠狠地哆嗦几下。 “母亲,救救我和小凤,皇上要剁了我和小凤的手!” 沈锦绣、沈凤就在院子外面,沈语嫣正要求李昭华饶命,就听到了她俩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不多时,宫人就端进来了两根手指。 沈语嫣吓得当场就尿了。 吴良年更是吓得直接昏死了过去,张明理用银针扎了他几下,他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而他们又听到了李昭华那恍若阎罗索命的声音,“现在,是不是可以回答朕的问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