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陈刚还在说着:“但郁哥你这戏也太真了,手是真伤了,我还以为你真想护着她呢。” 钟郁不轻不重的笑了一声。 “昨晚她估计是有点怀疑了,真一点才能让她放下戒备,我为江央准备的婚礼绝不能出错。” 路瑶握着门把的手一点点松开。 她踉跄着后退,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又被骗了,明知道钟郁对她多么无情,却还是会被骗。 真傻,真的…… 路瑶闭上双眼,任泪水盈满眼眶。 因为钟郁受伤,车队在甘肃停了几天,待拆线完毕后,才加速去了青海。 到达青海,一行人立即去了当地最有名的酒馆。 路瑶看着一群人还像之前一样不断劝钟郁酒,忍不住出声提醒。 “喝酒对伤口不好。” 众人都收敛下来,多吉却突然笑出了声:“嫂子对郁哥可真好啊……” 路瑶一愣,随即被就被钟郁一把搂进怀里。 “她是我老婆,不对我好对谁好?” 钟郁的怀抱很用力,这曾经令路瑶无比安心的怀抱此刻却只让她感到窒息。 而多吉看着亲密的两人,眼中嫉妒一闪而过,随即将一杯威士忌推到路瑶面前。 “不让郁哥喝,那嫂子代表郁哥喝好了,不能让他冷落我们这些兄弟吧。” 路瑶并不想喝:“我不会喝酒。” 她试图推开酒杯,却不小心触碰到了多吉手腕上的手链。 那手链一触即落。 紧接着,便听到多吉惊呼:“这是我姐姐送给我的手链!” 路瑶还没反应过来,钟郁脸色便陡然一变。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拾起手链,眼中闪烁着冷冽的怒火。 路瑶从未见过钟郁如此冰冷的表情。 她也有些慌了,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多吉喊道:“手链都断了,你道歉有用吗?!” 路瑶哑口无言。 她看向钟郁,却见他留下一句:“我去结账,你在这里等我。” 就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拿着手链就往外走去。 钟郁一走,其他人也全跟着走了。 包厢内,转眼间只剩下路瑶一人。 她坐在那里等了许久,却没一个人回来。 直到老板过来提醒:“尕妹子,十点多了,我们要打样了。” 路瑶只好走出饭店,门外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条漆黑无光的小巷。 钟郁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了。 路瑶死死咬住唇,想要强行镇定下来。 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试图依照记忆返回,可越走,身体却抖得越厉害。 她知道,是那该死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又发作了。 眼前的一切,似乎让她回到了三年前的战地夜晚,同样是这般漆黑。 只有远处的炮火声震耳欲聋,孩子的哭声和惨叫声在她耳边回荡。 无论她如何呼救,似乎都不会有人来拯救他们。 路瑶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困难:“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她绝望地呼救,试图从黑暗中寻找一线生机。 然而,四周寂静无声,一个人影也无…… 路瑶的意识逐渐模糊,在她倒下的前一刻,听到了焦急的呼唤声。 “瑶瑶!瑶瑶!” 紧接着,路瑶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经过一段时间,路瑶的意识才渐渐恢复。 在恍惚之中,她似乎听到了多吉的声音。 “郁哥,你不是说她弄断了姐姐的手链,要惩罚她吗?” 惩罚…… 原来把她丢在那里,是他对她的惩罚。 路瑶心底骤然刺痛,她咬紧唇。 多吉还在问:“你怎么总是对她心软?!上次鸣沙山也是,只要将她推下去就可以拿走铃铛,你为什么要去保护她,还骗陈刚是苦肉计!” “你真的对她动心了是吗?你忘了姐姐了是吗!” 路瑶胸口攥紧,随即听见了钟郁那淡漠得毫无感情的声音。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江央,也永远都不会爱上路瑶。” 他说:“我只是怕她死在这里,不足以赎清对江央的罪。” 路瑶的睫毛颤抖着,泪水浸湿了枕芯。 她平复了许久,才缓缓睁开眼睛。 钟郁正坐在床边,见她醒了,立即握住她的手道歉:“刚才车出问题去修了一下,所以来晚了,不会有下次了。” 夜很深了,只有一盏床头灯照亮一片昏黄。 路瑶怔怔看着他,突然伸手捧住了他的脸。 钟郁身体一僵。 路瑶在仔仔细细看钟郁。 看他粗硬的眉,深情的眼,还有她吻过无数遍的唇。 这个男人真实地存在她眼前,可为什么,他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 她又一次红了眼眶,哑声开口:“没关系。” 不会再有下次了,她永远都不会再等钟郁了。 她松开了手。 钟郁这才回神来,心跳莫名加快:“你……” 话音才落,他的手机铃声却在此刻突兀响起。 钟郁点击接通,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钟先生,系统显示您太太在三天前取消了我们店里的婚纱预订,请问是发生什么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