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又问了一句,“季姐姐,那要是您这次的善结了恶果,您下次遇到这样的选择,是会选择救还是不救。” 季嫋将双手交叠搭在了桌子上,回答的很坚定,“我依旧会选择救,那样的情况下我不救,病人只有一条路可走,我试了,才能为他踏出第二条路。” 季嫋的这个选择是在她有这个能力和经验下选择的,她和姜梨所处的境遇不能比,也没法比。 只有让自己变得厉害了,才能拥有救别人的权利,当你自己都还是个弱者,就没必要去逞英雄,去成就自己幻想的英雄主义。 姜梨在和季嫋的这次聊天中收获了很多,那会儿她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身上都轻了许多。 回酒店的路大概只有两公里,徐砚清提议走回去,消消食,走到一半的时候两个小年轻在网上看到说哪个地儿有花灯会,就结伴一块儿过去了。 季嫋不喜欢凑这样的热闹,徐砚清也过了那个年纪,对那样灯结彩挂的景象也不是很感兴趣,最后那一公里的路,是徐砚清和季嫋两人结伴回的。 风城到了夜里是极凉爽的,那样的环境季嫋待得舒服,南方的风也不像北方那样的干燥,带着些水汽,季嫋只感觉有些润润的,像是将保湿水拍进了她脸上的清爽感。 两人走到酒店楼下,黎东庭就来了电话,季嫋直接接了起来。 他听见了季嫋那头还有些嘈杂的声音,问了一句,“还没到?” “到酒店楼下了。” 黎东庭又问,“怎么这样慢。” “没打车,走路回来的。” 黎东庭的下一个问题就那样抛了过来,“现在,和谁?” 季嫋那会儿有种感觉,黎东庭似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故意问出了让她答。 她看了眼身侧的徐砚清,如实地跟他说了,“和刚刚认识的一位,算起来也是我学长了。” “两个人?” “本来是……四个人的,这会儿是两个人。”季嫋总感觉黎东庭这样有些像查岗,刚刚还没发现什么不对,这会儿他这样问了,她还真感觉有些不对劲。 有种莫名的心虚。 徐砚清从头到尾没开口,和季嫋上了电梯,很绅士地帮她抵了下门,看着先到了自己的楼层,向外指了指就往外走,站到了电梯门外。 季嫋跟他客气地点了下头。 两人相对而战,之间的电梯门缓缓关上,一个往上,一个往下,而他们像是两艘交遇船上的人,互相交集,又无法靠近,你看着我来,我看着你走。 徐砚清苦笑了一下,难得遇见一位自己这样欣赏的女性,还没等他有下一步的想法,便全都断了,罢了,这样优秀的女性,能结识当个朋友就是极好的了。 季嫋一直举着手机到了房门外,乖乖地回答着黎东庭,还分享了自己今天下午在共创会的所见所闻,晚上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但那头的人兴致似乎不是很高。 她听见了自己在回答了那句“两个人”之后,那头传来的火机按动的声音。 她问,“你……不高兴了吗?” “没。” “这有什么值得不高兴的。”黎东庭并不觉得季嫋在旅途中遇到的一个男人就值得让他变了心情。 但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怪怪的,摸不清那股怪异的情绪从哪来,才掏出的烟。 季嫋听见了他的回答,想的方向完全歪了,她以为是,她不值得黎东庭不高兴,而不是徐砚清不值得。 本来因为黎东庭主动打来的电话的喜悦被冲淡了些,话也一下子少了许多。 “怎么一下子不高兴了?” “我问的多了?” 黎东庭哪能察觉不出季嫋的情绪,见她的情绪一下低了下去,还是先掩下了心里的情绪去哄她。 “没有,问的不多。” 他问一句,她就答一句,刚刚还孜孜不倦地说着,这会儿倒是安静下来,闭口不语了。 黎东庭笑了一声,“小骗子。” 笑骂的这句尾音上扬倒是缠绻,像是情人之间的暧昧话,听得季嫋耳根子一下烫了起来,她忍不住拿着一只手将耳尖往下弯了弯,折在一起藏着,“你才是……骗子。” “嗯,我也是骗子。” 黎东庭说的倒是坦荡,又哄了她一句,“不喜欢就不问了,别恼。” 季嫋见男人真在哄着自己,心直接就软了下来,整个人陷进了他低哄着的嗓音里,“喜欢你问的,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那是因为什么。” 黎东庭问了之后,那头很久都没有回答的声音,只有女人很轻地呼吸声。 他也没再逼她,“不想说就算了。” “我总有机会知道的。” 季嫋撑着床坐着,将两条腿抵着窗台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她问,“黎东庭,你在哄我吗?” “听不出?” “哄着我自己哄你呢,杳杳。” 那一晚季嫋睡着后,梦里都是黎东庭在说这话。 季嫋第二天是下午的飞机回去,起来之后就去鲜花市场买了些花想要带回去插着,那儿的折枝海棠很漂亮,她一次性买了很多,还叫鲜花包了防雨袋,怕带上飞机的时候有人花粉过敏。 她的行李也不多很轻,手上拿些鲜花也算得上轻松,回去的飞机季嫋买的头等舱,花被空姐拿去安置好,季嫋也没费多大的劲儿。 到京都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六点,黎东庭亲自开车来接的,下飞机的时候见她抱着这样的折枝海棠,问了一句,“喜欢海棠。” “还算喜欢,就是风城那儿的海棠开得漂亮就买点回来养养。”季嫋随口答了一句。 黎东庭倒是认真听了进去。 还没等她买来的海棠花开完,家里就移进了一棵八陵海棠树,就种在那颗梨花的对面,两棵树一左一右护在主屋的两侧。 两花全是白色的,花期也是相似的,只不过这会儿都快过了花期,各自枝头还余着一两朵。 季嫋没想到黎东庭就这样栽了一棵海棠树在院子里,站在二楼的露台出抚着那树的枝叶,心里是又惊又喜,摸着都不肯松手,来来回回地瞧了那树有半小时,站在外头不肯进去。 黎东庭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就见着季嫋站在二楼的阳台处,孔管家说她已经在那儿待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等黎东庭从后侧拥着她的时候,季嫋才堪堪回过神来,“你回来了啊,我站这儿怎么都没看见你走进。” 相关Tags: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