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再想继续,手脚都发软无力。 黑暗袭来前,他连沈月眠的身影找不到了。 她沉下去了。 不…… 冰冷的滋味在蔓延。 “好冷……” 为什么这么冷? 苏既明往前走,他的眼睫和发梢都沾着水珠,浑身上下都被打湿。 只是迷茫站在原地,心中空落落的。 “轰隆……” 他抬起头,皱眉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心中刺痛一瞬。 不知是从哪里传来水滴的声响。 吧嗒一声。 像是眼泪坠下的声音。 “呜呜……” 细细的哽咽声从身后传来,有些熟悉。 苏既明怔怔回头,看到沈月眠蹲在地上哭得发抖。 她的眼泪流下来,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沈月眠?” 他连忙走上前,却怎么也接近不了她。 苏既明慌了神,不停地去追,干涩着嗓子叫她的名字:“沈月眠,我是苏既明,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他叫了一遍又一遍,心头席卷的钝痛快要把他折磨疯了。 也许是被他哽咽的声音打动。 沈月眠顿了一下,缓缓转头,露出无措的神情望他。 看到她怀中抱着的人,他骤然变了脸色,僵硬在原地。 痛苦的沈月眠正在抱着溺死的自己哭泣。 青灰的面容令人惶恐,她乌黑的发丝缠在脸颊边,就像睡着了一样安详。 苏既明大脑一阵晕眩,僵在原地。 不应该是这样…… 他上前一步,却失去所有力气跪倒在地上,眼底惨红一片,面上蒙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她怎么会死? 她怎么就这样义无反顾跳了下去? 难道她宁愿死也不愿和他在一起吗? 无数个问题冲击着苏既明的思绪,他咬紧牙关,却模糊了视线。 沈月眠,我不准…… 我不准你离开我! 胸腔传来挤压的剧痛,苏既明猛地睁开眼侧身呕出海水。 “醒了醒了!” 周遭传来人们欣喜的惊呼。 模糊间,苏既明看到沈月眠露出担忧的神色触摸他的额头。 “沈月眠……” 他红着眼钳住她的手腕,却怔怔发现眼前人不是沈月眠,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苏既明猛地甩开她,猩红着眼在甲板上寻找。 却是去找,心中却是发冷。 甲板上除了他再也没有第二个落水者。 苏既明踉跄起身拽住眼神避让的船长,嘶哑着质问。 “沈月眠在哪?你们救出她了没有?!” 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沉默象征了答案。 “说话!” 苏既明从来都没有这样失控过,他喊得破了音。 才听到救援人员干涩的话语。 “失联的时间多一秒,葬身大海的可能就会多一点……” 一道巨浪拍到船头,撕烂了苏既明最后的理智。 他猛地冲上去勒紧救援人员的衣领,抖着手把卡拍在他身上。 “那你们他妈的倒是去找啊?!” “我有的是钱,一个亿够不够?十个亿够不够?!” 船长看不下去,带人控制住苏既明,叹息一声。 “抱歉,我们有心无力,一个人怎么能在暴雨的海里活下来呢?” “苏先生,节哀吧。” 节哀? 他要听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节哀! 苏既明大口大口喘着气,溺水的胸腔被撕扯得剧痛,却抵不上心口痛楚的万分之一。 他捂着干涩的眼眶跪倒在地,望着沈月眠跳下去的方向,还想要上前。 可下一秒他连维持平衡都做不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下一刻,伴随暴雨和狂风,十五米高的海浪打上船甲,让所有人惊呼一声相互搀扶维持身形。 苏既明也险些被海浪掀出船外,神色惶惶。 “快点回船舱,这个天气已经不能救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