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 见我的模样,李老师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肯定是想劝我和同学们和解,可是扎在心里的刺,拔掉了刺,那个烂掉的洞还在。 我姐毅然决然的离开,我不信没有他们的功劳。 高中三年,她只在高一的时候来过几次学校,后来每次开家长会或者是有什么需要家长的去学校的时候。 她总能找到借口不去。 究其原因,都是因为学校的一些风言风语。 她不想让我受影响,更不想被同学们知道,我有她这样一个姐姐。 可她是全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啊。 “李老师,你不用劝我。”我堵住李老师的话,“您觉得我不知好歹也罢,得寸进尺也行,但关于我姐的事情,我不会退一步。” 我姐都已经不在了,难道还要委屈她吗? 我做不到。 李老师看了看我,又看向同学们。 气氛一时间变得僵持。 我不想让李老师太尴尬,我抱紧手里的骨灰坛开口:“李老师,让同学们都回去吧,他们留在这儿也是一样的结果。” 何况,这其中一些人也并不是真心道歉的。 我凭什么原谅? 李老师犹豫再三,最后只能带着同学离开。 我抱着姐姐的骨灰坛坐在沙发上,就σσψ好像抱着姐姐在我身边。 “姐姐,这些人真有意思,好多人当初都是骂你的,现在却跑过来和我道歉,和我道歉又有什么用?”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能为你做决定?” 我想笑,可笑着笑着我就哭了。 他们有人知道当初的自己错了有什么用,我永远没有姐姐了。 我枯坐在沙发上,时间不觉到了晚上,我又抱着姐姐的骨灰坛去卧室躺在床上睁眼到天亮。 如此循环到第三天,可以去铁匠铺取项链了。 我从床上起身下床,一阵头晕眼花,两脚发软险些栽在地上。 我扶着墙坐下,胃里泛着一阵一阵恶心。 才想来,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我喝了点水儿,又吃了几片面包才缓过来去了铁匠铺。 拿着项链我看了又看,和我设想的差不多,但它更精美、更漂亮。 我付了尾款就急匆匆赶回家,把姐姐最后的一点儿骨灰收集起来,撞进那个小小的弹壳里面。 不多不少,刚好全部都装了进去。 我抚摸着项链:“姐,以后我在哪儿你就在哪儿,我们永远也不会再分开了。” “我们一起去上学,一起走出大山,一起去看那些从来没看过的风景。” “你应该不会反对我把你绑在身边吧?如果你反对的话,那你就来我的梦里告诉我你不愿意。” 实际上,除了发现姐姐离开的那天,我再也没梦见过姐姐了。 晚上,我抚摸着项链入睡。 这一晚,我比先前的任何一晚都睡得更踏实,就好像姐姐真的回到了我身边,我再也没有那种紧绷的感觉。 因为我真的梦到了姐姐,她穿着红旗袍在学校门口等我。 我高考完站在大门口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最闪耀的她,和我在考场上预想的一模一样。 她还买了一束鲜花给我:“小小,毕业快乐!” 我哭着接过,紧紧把她拥在怀里。 “姐!” 我们一路走来,终于坚持到了最后。 姐姐笑着带我回家,还给我烧最爱吃的土豆炖茄子。 小时候,吃不饱饭,但是农村里的土豆很多,我和姐姐就等别人收完了土豆去地里捡别人不要的。 然后放上茄子,简单又顶饱,人也不会饿了。 饭桌上,姐姐罕见的还买了两瓶啤酒,她举着杯子对我说:“祝我们小小十八岁彻底高考结束彻底解放,为我们的小大人庆祝!” “谢谢姐姐!”我举着酒杯和她碰杯。 这一晚像是我们的狂欢。 晚上我还和姐姐久违的睡在了一张床上,像小时候那样说话一直说到深夜。 我睡眼朦胧的听到她说:“小小,祝你幸福。” 可我在太困了,还没来得及回应她就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