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秦秦捂着心口,死死看着屋内的越祥。 却见他神色淡淡翻着经书,语调淡漠像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时机到了,云秦秦自然会去该去的地方。” 夜空忽然划过一道惊雷,轰鸣照亮云秦秦苍白的脸。 她转身又逃进黑暗,可没跑进步却没看清路,滚落阶梯。 声响惊动了屋内的越祥,他独自开门走了出来。 夜雨滂沱。 云秦秦看着越靠越近的男人,蜷缩着不断往后躲。 越祥撑着伞,一身白衣袈裟在暗黄的灯光下显得清冷又无情,淡然凝着她:“你今晚不该跑过来。” 云秦秦颤颤巍巍起身,和越祥对峙摊牌:“你这七年把我留在身边,真的只是为了渡情劫?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越祥又走近,将伞撑在她上方,但话却依旧平静又残忍。 “你既然都听到了,就没必要再问我。” “进屋吧。” 云秦秦盯着越祥慈悲的眼,心痛难忍。 “所以,你故意逼我卖身为奴,那你是不是从一开始也知道,太子妃要把我练成金莲奶娘?” 越祥转动佛珠的手一顿,回答:“是。” “金莲蛊发作,浴火烧身,会把烈女必成贱妇,七天之内不解图就会毒发身亡,你是不是也知道?” 越祥再答:“是。” “你说太医给我解了毒,都是骗我的,你明知道我没解毒,明知道我没有害你的心,你还是眼睁睁看着我受折辱,等着我毒发身亡,是不是?” 越祥沉默了。 沉默就是默认。 云秦秦疼得心都要碎了,一时都不知道是蛊毒发作痛还是越祥的态度让她痛。 她踉跄扯住男人的衣袖,双眸疼的通红:“分明是你的情劫,为什么受苦的都是我?都说佛祖慈悲,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下一瞬,越祥缓缓抽出了衣袖,继续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或许是撕破脸了,他眼里那种若有若无的温情都消失不见:“没有为什么,只是命中注定,你的磨难,你的死会成全我入佛。” 原来,他说的时机到了,她会去该去的地方…… 那个地方,是指阴曹地府。 云秦秦捂着发疼的心口,她早该想通的,一个高高在上的皇族,奴婢就是他眼中的蝼蚁,他凭什么对一个蝼蚁好? 心口郁气动荡,惹得身体内的金莲蛊越发猖獗,云秦秦身体越来越湿,偏偏能做她解药的越祥,无动于衷。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迎着越祥冷酷的脸,一把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脖子狠狠扎下—— “金莲蛊折磨得我生不如死,既然殿下注定要我去死,那我现在就成全你好了!” 眼见簪子触碰肌肤,越祥却轻易挥手打掉簪子。 男人眉头拧紧,强行把云秦秦拖回了屋子,甩在了佛像前:“听话些,现在还不到你死的时候。” 云秦秦被气出了眼泪,她狼狈看向越祥,眼中又恨有怨:“我被金莲蛊纠缠焚身,你不救我。” “我想死,你也不准。” “殿下,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你这么逼我,就不怕我鱼死网破吗?” 越祥没再理会她,转身进了屋内继续诵经。 大哥也早就离开这个屋子了。 禅房外,闪电轰鸣。 云秦秦换了衣服,静静看着不远处,背对着她跪在佛像前诵经的越祥。 没有人看她,她的脸上再也没有半点泪,也没有半点可怜,目光也一寸寸变冷。 蝼蚁都要偷生,她是人,怎么可能愿意为了可笑的情劫去死? 越祥要渡情劫,她偏不让! 他嫌弃她低贱,她偏要让整个大雍都知道,他要碰这种低贱的女人,她要逼他为她解毒! …… 第二天,傍晚。 恰好沐佛节到了,寺庙所有的僧人都要聚集到佛殿做晚课,喝开光圣水。 云秦秦拿着柳瑶月曾给她的情药,全部倒进了圣水里。 越祥既然认为入佛时机未到,她不能死,那么她闯祸作死,他应该不会让她死吧? 很快,所有聚在佛殿的僧人都喝下了加了料的圣水。 僧人们阳气旺盛,越祥又天生是至阳之体,药性对他来说,是普通人的十倍。 他黑着脸,站起来吩咐:“所有人立刻去后山寒潭瀑布!” 话落,云秦秦忽得狼狈推门进屋,抽开了自己的衣带,刹那奶香扑鼻,开满摇曳金莲的身体刺入所有人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