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有一瞬寂静。 周围人看桑思娴的眼神都变了。 叶听云的眼神最明显。 桑思娴却只是握拳,无声看着尉迟砚。 摘手镯时留在腕间的红痕还没散,火辣辣的痛意时刻折磨着她的心脏,疼的她痉挛。 周围人小心打量着尉迟砚的脸色。 有人已经在犹豫要不要低头跟桑思娴道歉。 尉迟砚脸色却更难看,冷着脸径直冲到人群中,扯出一人推到叶听云跟前,语气森冷。 “我的人也是你能惹的?道歉!” 还真是,紧张的厉害…… 人群里不知道谁先笑出了声。 才停歇的恶语,再次席卷。 “吓我一跳,我还当尉迟小少爷要给桑思娴出头呢。” “她桑思娴算什么东西,人家是听人说叶听云才动的气,那可是他心尖尖上的爱人。” 心尖尖上的……爱人吗? 桑思娴握拳的手松开来。 心上痉挛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抹不去的酸涩折磨。 她仰头听着四面八方的嗤笑,视线一瞬不瞬落在尉迟砚紧绷的脸上。 不记得他总共偷瞧了她几次。 周围嗤笑多一重,他脸色就难看一分。 只是没有一次,他站过来像以前一样将她护在身后。 那双从前总是揽在她后腰撑着她的手,也成了叶听云的专属。 不出意外,这事儿当日就被茶馆说书先生编撰成书。 一经传出,尉迟砚、叶听云还有她的名字就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 世人对那两人的评价格外宽容,清一色的祝福、艳羡。 对桑思娴也统一。 统一的—— “贱人,滚出尉迟府!” “克死了尉迟大少爷不够,还想勾搭尉迟小少爷?” “是有多寂寞?眼睛都要黏在别的男人身上了。” 甚至有叶听云的好友诗会当场就对‘尉迟寅’进行‘劝诫’。 劝诫他不要什么货色都碰。 劝诫他好好待叶听云,这么多年她陪着他不容易,别因一些下贱东西伤了她。 听着那些恶毒刺耳的嗤笑,桑思娴指尖用力到泛白。 没多久,尉迟砚就顶着‘尉迟寅’的脸,在宴会上给了所有人一个答案。 “此生唯爱云娘一人,阿猫阿狗怎可比?” 一句话,让桑思娴彻底沦为众矢之的。 她忍着心头翻滚的痛意想为自己证明,却在喝过婆子送来的汤药之后,两眼一闭不省人事。 尉迟砚前脚才为叶听云撑腰,后脚她喝完手边的茶水就晕在角落。 这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他为了唯一的挚爱,毫不留情将她推向了万丈深渊。 再醒来,诗会早已结束。 桑思娴无力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滚烫的泪砸在手背。 一直到天际擦黑,一个婆子才走到她身边。 “二公子说叶姨娘对那条玉镯喜欢的紧,他舍不得她委屈,玉镯就不还了,他用这枚跟您换。” 两枚玉镯,成色像,品相像,连飘花的位置都大差不差。 却也只是像。 桑思娴没动。 婆子耐心也告罄:“镯子而已,您不会还想闹吧?” 是啊,镯子而已…… 她笑着接过那玉镯对着光的方向。 婆子一副果然的神情,不屑一顾。 “这镯子比尉迟府祖传那个精贵多了,您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不知道怎么拿镯子也正常,只是别摔……” “啪——” 她话都没说完,就听一声清脆的声响。 尉迟砚循声赶来,看见碎了一地的玉镯,脸色瞬间沉到谷底。 “谁干的?!” “不!不是奴婢,是桑姑娘自己摔的!” 婆子脸上血色全无,脑袋都要摇断。 尉迟砚一脚将人踢开,面色狠厉。 “什么桑姑娘?!嫂嫂嫁给了我哥,这辈子就都是尉迟夫人!你再乱叫就滚出府!” 他是真发了火。 眼睛里都是稀碎的恼意。 好像先前那个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她要玉镯的人不是他一样。 桑思娴冷眼看着他把婆子踢得吐血,又看着他弯腰一点点捡起断裂的玉镯。 再抬头,他眼里都多了几分无奈。 “没事,我找人去修,这镯子跟你之前戴的很像,外人不仔细瞧也不会发现。” 空气有一瞬凝滞。 桑思娴看着他,眼中含笑,悲凉又漠然。 “不用了。” 这镯子修不修、她戴不戴、又是不是原来那个,都不重要了。 反正,再过不久他们就再没关系了。 相关Tags: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