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抱过周知夏,下一瞬,滚烫的木头直直砸在她背上。 布料烧焦的气味混着皮肉灼伤的痛楚,她却死死搂着怀里的孩子,颤抖着声音低喃着: “夏夏,别怕,姐姐来了,姐姐绝不会放开你,就算是死,我也会带你出去。” 她将周知夏的小脸紧贴在胸前,用自己的身体为孩子筑起一道屏障,任凭火舌肆虐她的背脊。冲出火场时,周未语背上的伤已经烫得血肉模糊。 确定夏夏没伤到,她才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周雪凝匆匆赶来,看见她脖颈上的红痕,脸色瞬间扭曲。 余光瞥到赶来的释靳言,周雪凝脸色一变,大声控诉: “姐姐,你怎么能因为夏夏不喊你姐姐,就要烧死他?!” 周未语瞳孔骤缩,她在说什么? 可还没等她开口,释靳言转向她的眼神渐渐结冰。 “周未语,我真是对你太仁慈了。” “明天我就准备新闻发布会,告知全市周家没有你这个女儿,夏夏也不是你弟弟!” 她才刚回家一个月,他就要把她赶出周家。 周未语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背上的伤痛得她眼前发黑,可更疼的是心口。 那里像是被人硬生生掏空,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人群的议论声像刀子一样扎过来: “连周家的独苗都下得去手,难怪释先生只看得上雪凝小姐!” “是啊,难怪三少爷宁愿叫二小姐‘姐姐’,也不肯叫她‘姐姐’。” 血从她后背流下,在瓷砖上洇开刺目的红。 她试着站起来,可身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最终只能像块破布一样,被人丢回那间漏风的阁楼。 一抹温热从她眼角落下,她真的好疼好疼。 她恍惚想起那个曾经的自己,活泼明媚,不管被拒绝多少次,仍执着地追在释靳言身后,眼里盛满星光。 而如今,玻璃中的她苍白得像一张被雨水浸透律周的纸,再也找不回从前的一丝生机。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眼前开始出现大片黑斑。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奶奶。 奶奶,对不起,这次,她好像真的撑不下去了…… 就在她想要就这样闭上眼的那一刻,手上传来一阵暖意。 “姐姐!” 夏夏颤抖着小手,轻轻抚摸着周未语衣袖下狰狞的疤痕,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 “他们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周未语再也控制不住,紧紧抱住夏夏,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想告诉他自己很好,可张开嘴却只有哽咽。 那些日日夜夜的思念,此刻全都化作了泪水。 “我都看到了。” 夏夏抽泣着说,小手轻轻擦拭周未语的眼泪。 “那天火好大,是你冲进来救我的,你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用身体挡住了所有的火。” 小男孩像模仿大人那样,小心翼翼地对着周未语背上的伤口吹气,生怕弄疼她。 周未语的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夏夏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我跟爸爸说了好多好多遍,是你救了我,可是他们都不信。” “二姐姐还说你是坏人,不让我见你,可是我知道,救我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周未语的心像被人狠狠揪住,她把夏夏搂得更紧。 夏夏在她怀里哽咽着:“为什么他们能这样没有证据,就随便冤枉一个好人?” 明明是她们见的第二面,但他却这么懂事,这么相信她。 话音未落,房门被人狠狠踢开。 周雪凝站在门口,眼神阴鸷地盯着相拥的姐弟俩。 “真是个吃里扒外的贱种!我照顾你这么多天,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