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晚喝醉了,说的都是胡话,你莫要当真。”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好的妻子。”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些年你不仅将府中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我的饮食起居也照顾得十分细致,就连祖母她老人家也夸你孝顺体贴。” “我出发前她老人家还勒令说我要是接不回你,她便要将我从族谱除名,再也不认我这个孙子。” 苏星洲像是终于抓到了女人的软肋,微微泛红的眼里骤然多了几分期待。 可她眼底的柔软却转瞬即逝,苏家老太太的确待她甚是亲厚,但她绝不会因此心软。 “原来苏大人您不瞎呀,这三年我为你,为苏家殚精竭虑,付出了所能付出的一切,那苏大人您呢,可曾为我做过什么?” 裴初月开口质问,神色却淡淡的,似乎并不稀罕他的回答。 “我......我来的路上为你折了一束红梅,我记得你最喜欢红梅花,我......我这就让人拿来!” 苏星洲越发心虚,一边说着一边眼神示意一旁站着的亲卫去拿花。 可对方却迟迟未动:“大......大人,那束梅花您摔下马的时候已经尽数折断,遗落在雪地里了。” 苏星洲闻言彻底慌了:“都是我的不是,我即刻便让人传信回去,让花匠在你院子里种满红梅花,你若是还有别的中意之物,尽管开口便是,我都会让人一一寻来给你。” “不必了,苏大人还是留着银子哄你的卿卿去吧,我不稀罕。” “毕竟我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庭煜也会毫不犹豫攀上梯子去摘。” 裴初月说着十分自然挽住身旁人的胳膊,笑得一脸温柔。 傅庭煜则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满眼皆是宠溺。 这一幕刺激到得苏星洲双眸瞬间猩红:“裴初月,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北安王位高权重,你凭何认为他会娶一个残花败柳,就算他愿意,太后娘娘亦不会......” 砰! 傅庭煜眉头紧皱,浑身散发出森森寒意,不等他说完便狠命一拳砸在他下巴上,打得他连连后退。 第十八章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妄论本王的王妃?” “月儿此生唯一的错事便是嫁你为妻。” “当然,本王也有错,错就错在当年得知她即将成婚的消息之时没有连夜赶回帝京阻止,才害得她吃了这么多苦,白白蹉跎了大好年华。” “所幸老天眷顾我傅庭煜,让她对你彻底死心,让我终于有机会娶自己自少时便倾心的女子为妻。” “至于太后是否点头,那更轮不到你操心,大不了我舍去王爷的虚名荣华,在军中做个小卒,只要能陪在月儿身边,便是此生唯一的幸事。” 傅庭煜冷眼瞧着还在踉跄的苏星洲,满脸不屑。 垂眸看向裴初月时眸色却又瞬间变得柔软炙热。 女人被他盯得双颊带出三分绯色,眼神却同样温柔炽热。 只因他方才对苏星洲说的那些话,裴初月已经从裴延年的嘴里听了不止一遍。 傅庭煜和裴延年自幼交好,又并肩作战出生入死多年,对他的那点小心思了如指掌。 据他所说,傅庭煜回回醉酒都会哭着唤她的名字,还会喃喃自责,说若是早知苏星洲并非良人,自己当初就算绑,也会将裴初月绑来边关。 甚至每年生辰时都会对着月亮许愿:吾生惟愿月儿平安欢喜, 若能遂愿,吾愿减寿十年。 记得,裴初月头回从自家哥哥口中听闻男人对自己的深情时,感动落泪之余不免后悔不已。 暗暗责怪自己当初瞎了眼,看上苏星洲那个没心肝的渣男,被磋磨得生不如死不说,还害得堂堂北安王爱而不得多年。 “你若是识相,就赶紧滚回帝京。” “要是再纠缠不休,那便休怪本王手下无情。” 傅庭煜担心裴初月会被苏星洲的污言秽语刺伤,眸底越发多了几分狠意。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阿煜莫要动气,不值当。” “你不是说城里的布庄从南国进了一批上好的绸缎,想买来给我缝制婚服吗?恰好今日得空,咱们去瞧瞧吧。” 裴初月担心傅庭煜一气之下会一剑砍了苏星洲,急忙撒娇似的安抚。 她不在乎狗男人的死活,但他好歹是帝师,若是死在边关,圣上恐会心生不悦。 她不愿看到傅庭煜因为自己惹上丝毫麻烦。 “好,月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傅庭煜闻言握剑的手瞬间松了力道,宠溺地刮了刮女人的鼻尖,拥着她离开。 苏星洲梦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一时有些喘不过来气,不甘亦节节攀升。 虽然依旧弄不清缘由,但他就是没法儿眼睁睁看着裴初月投入别人的怀抱。 烦闷和不甘交织纠缠,几乎要将苏星洲折磨得发疯。 他头回捧起酒坛将自己灌得烂醉。 直到半夜才被刀剑和嘈杂的人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瞧见屋外人马慌乱,火光冲天。 “不好,月儿有危险!” 他被脑海里猛然冒出的念头支使着,拼命往裴初月的屋子奔去。 却瞧见她和傅庭煜双手持长剑,互为后背,都在奋力砍杀着偷袭的敌人。 很快偷潜进来的敌军便被两人消灭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也丢盔弃甲仓皇逃走。 裴初月转头望着身后拼杀之余还不忘护自己周全的男人,眼中泛起灿烂的笑意。 苏星洲不由怔住,恍然记起从前裴初月也总是用这般璀璨炙热的眼神望着自己。 可他却为了守住对柳如卿的承诺,一次又次选择视而不见。 如今她眼中的光映照到另一个人身上,他的心却仿佛被剜掉了一块儿。 痛,实在是太痛了! 第十九章 “嗯,我家月儿和北安王还真是般配。” “先前我还担心月儿来了边关上阵杀敌会遇到危险,但以如今的情形看,我着实是多虑了,北安王就算豁出性命,也不会让月儿有半分折损。” 苏星洲正纠结是要找裴初月聊聊,还是默默转身离开,耳边忽然响起裴延年的声音。 他话里带着笑意,三分炫耀,七分诛心。 苏星洲被呛得说不出话,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发闷,险些当场呕血。 “战场上刀剑无眼,北安王就算再神武,也不可能回回都能护月儿周全。” “你若是当真疼惜月儿,就让她跟我回帝京,我发誓再也不会让她委屈一丝一毫。” 他沉默良久,才终于开口道。 “回去继续被你的小青梅磋磨吗?” “月儿自小在边关长大,跟着我和爹娘上了不知道多少次战场,至多不过擦破点皮。” “可自从与你相识,她不仅为一张虎皮褥子在雪地里趴了一天一夜,生生冻出了寒疾,还被柳如卿下药,险些丢了清白,然后又被她扔去喂老虎,差点被嚼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到边关的时候浑身都是伤病,人瘦得皮包骨头,就剩一口气吊着。” “你说究竟是战场危险,还是你苏家的宅子更危险?” 裴延年想起裴初月才来边关那几日,夜夜被噩梦折磨,流着泪说出的那些个呓语,恨不得一剑劈死苏星洲这个畜生,眼里话里都是恨意。 对上昔日好友猩红发狠的眼神,苏星洲这才彻底意识到自己过去都对裴初月做了什么,悔恨瞬间涌上心头,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喉咙却哽得说不出话。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娶了月儿,却不曾好好待她。” “求求你把她还给我,我......我会用毕生来补偿她。” “延年,求求你看在兄弟情分上帮帮我,我不能没有月儿。” 苏星洲双眼泛红,跌跌撞撞上前扯住裴延年的袖子低声下气哀求。 对方却只是盯着他眼角滑落的泪滴冷笑:“真是稀奇,冷心冷肠的帝师大人竟然也会流泪。” “只可惜太晚了,月儿已经被你伤透,不敢也不会再爱你了。” 裴延年抬眸望着不远处和傅庭煜一块安置伤员,笑得明媚灿烂的妹妹,言语间又多了几分怨恨。 “苏大人还是尽快启程回京吧。” “毕竟新夫人还在家等着呢。” 裴延年说罢拂袖而去。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我休了柳如卿,他就会让月儿跟我回去?” “对,一定是这样!” “月儿是他唯一的妹妹,他肯定不想让她的夫君纳妾,惹她伤心!” 苏星洲喃喃自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里忽然有了光。 随后便带着亲卫连夜出发赶回帝京。 他要亲自将休书递到柳如卿手上,还要清除掉她的一切,还裴初月一个清清静静的苏宅。 七天后,他终于带着亲卫快步走进苏家大门。 “星洲,你终于回来了!” “圣上不知何故下旨说我犯了死罪,要将我打入死牢,你快帮我去跟圣上解释清楚,求圣上饶过我 相关Tags:月亮梅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