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城,阴雨。 已经连续一周都是这样湿腻腻的天气。 一辆豪车疾速行驶在通往边郊的公路上,后排坐着两个沉默寡言的女人。 是林挽音和傅闻贤的妹妹傅清露。 女孩正是十九岁的张扬年纪,压了压耳后的墨镜的镜腿。 镜片抬起来,她望向林挽音,莫名其妙的冷哼一声。 “真不知道我哥看上了你哪点。” “连他干爹的葬礼都要把你捎带上。” 副驾驶上的傅闻贤在后视镜内警告般瞪着傅清露:“我告诉过你,对挽音礼貌一点。” “礼貌?”傅清露嗤笑一声:“你和妈把我抛下这么多年,可没人教我礼貌。” 此话一出,车内的气氛瞬间凝滞。 傅闻贤噤了声,狠狠皱眉看向窗外。 林挽音自始至终都面带微笑地看着傅清露。 “看什么看?”傅清露没好气地呛她。 “傅清露!”傅闻贤忍无可忍。 “没事。”林挽音仍然维持着笑意。 短短一个月接触下来,她知道,面前这个女孩嘴硬心热。 其实傅清露内心比谁都渴望爱、渴望亲情。 因为傅闻贤的父母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 两人一人带走了一个孩子,傅清露常年跟着爸爸。9 她父亲不是个好脾性,严厉又暴躁。 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傅清露也养得脾气古怪。 后来,父亲去世了,她一个人独自在国外摸爬滚打。 古怪的脾气外表下,又渐渐包裹上了一层厚厚的保护刺。 她心里始终还是对她妈妈有怨恨的,怨恨她妈妈为什么当初只带走了哥哥,而抛下她。 “无聊。”傅清露翻了个白眼。 她转过身将车窗摇到底,趴在上面:“烦死了,天天下雨。” 车内恢复平静,没过多久就行驶到了目的地。 傅闻贤神情严肃地理了理黑西装袖口,跨步下车。 “走吧。”林挽音弯起眼尾看向傅清露。 “切。”傅清露又一个白眼,下车重重关上车门。 葬礼现场在半山腰,四周青山环绕。 林挽音抬起头,烟雨中一片绿意盎然。 看来是因为葬礼的逝者喜欢,所以将葬礼选在了一个偏僻的郊外。 灵堂外的大坪黑压压停着一片各色各样的豪车,屋檐玄黑沉静。 许多身着黑西装的人来来往往,寒暄交谈。 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肃穆。 傅闻贤的这个干爹,身份一定不简单。 “傅总,好久不见。”走进灵堂,一个儒雅的男人迎上前。 男人中文似乎有些生疏,夹着日式口音。 “清露。”傅闻贤向傅清露招了招手。 “这位就是我向你提过的青年才俊,濑户野一。也是我干爹的儿子。” 傅闻贤的话音刚落,濑户野一就礼貌地向傅清露伸出手:“久仰,傅小姐。” 傅清露不情不愿地回握住他的手,却一眼也没看他。 她始终心不在焉地看着门外,似乎一刻也待不下去。 “这次濑户先生选择到淮城来举行葬礼还有一个原因。” 傅闻贤悄无声息地将傅清露拽回来:“你们的婚约是时候该履行了。” 听到这句话,傅清露瞬间炸了毛。 “哥!我爸老糊涂给我定的娃娃亲,你还当真了?!” 声音毫不掩饰的嫌弃,惹得整个灵堂的宾客都向这边投来视线。 “傅清露!”傅闻贤一声怒斥。 “不嫁!死也不嫁!” 傅清露甩开傅闻贤倔强地喊,转身冲出门外。 “啊——” 紧接着,门外就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 林挽音和傅闻贤同时一惊,快步跑出门。 一眼看见湿漉漉的大坪上,傅清露已然倒地。 她胸口还有道伤口,正汩汩不息地淌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