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玫狠狠怔住,张了张唇,却不知从何说起。 贺时珩却像陈述罪状一般,一条一条地开始列举。 “前年八月份,有人在你的酒吧闹事,你还没有搞清状况,就拿着酒瓶砸到了地上。” “去年五月份,你看到地铁上有人偷东西,没有通知列车员,却是直接拿包砸向那人。” “还有今年三月份,因为吵架,你摔了台灯和碗盘。” 他每说一个字,方玫的脸色就白一分。 直到最后,血色全无。 而听了这些,那中年男人得意一笑,嘲讽开口:“原来家里有前科,自己也是个犯罪潜力股,怪不得无缘无故就打人!” “警官,我真的是好冤啊!” 贺时珩没理他,仍盯着方玫:“方玫,所有违反法律的人都会自食恶果,希望你自重!” 听到这句话,方玫如同五雷轰顶般定在原地。 贺时珩从她身边经过的那一刻,她下意识伸出手。 她想告诉他,不是的,她不是这样的人。 她想解释,自己真的受了委屈。 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之后的一切都由律师处理。 他还是给了那个男人钱,签了谅解书。 走出警局,律师看向方玫:“方小姐,你已经耽误很多天了,你不想出国吗?” 方玫眨了一下因为流干眼泪而干涩的眼睛,刚想说什么。 这时,手机震动了下。 是何倩发来的消息,是她和贺时珩的订婚宴请柬,时间就在明天。 照片上,贺时珩英俊稳重,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心彻底死了。 方玫按灭手机,深吸了口气,终于做下决定:“帮我安排后天出国的机票吧,去哪儿都行。” 只要不留在这里,只要没有贺时珩。 律师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去安排。”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方玫摇了摇头,朝着相反的方向独自走去。 回到家,方玫开始打包收拾东西。 她先是将早就收拾好的那一包贺时珩的东西丢到了楼下的垃圾桶。 坐电梯上楼时,遇到了五楼养柯基的那对情侣。 见她单独一人,女生好奇地问:“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男朋友又去忙啊?” 方玫垂下眼睫,声音哽塞:“不……他死了。” 贺煜辞已经死了。 贺时珩不是她的爱人。 闻言,小情侣没敢再多问,到了楼层赶忙回去了。 方玫回到家拿出行李箱,可看了一圈,她一样都不想带走。 任何和贺时珩有关的东西,她都不想带走。 最后她什么也没收拾,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这一夜过去,她又决定去参加何倩和贺时珩的订婚宴。 正如何倩所说,她是娘家人。 起身梳洗打扮一番,方玫穿着一件蓝色的连衣裙出了门。 早上九点,方玫到达场地。 订婚宴来的人不少,远远的她就看见外公。 但她没有过去,因为她母亲早逝,父亲犯罪,外公一直连带着不喜欢她。 这也是为什么那天在墓园,贺时珩不让她和外公见面的原因。 方玫找了个角落坐下,身后那一桌正好是贺时珩在警局的同事。 不一会儿,她听见身后有人说。 “时珩啊,说了给你放几天假,明天的任务你完全没必要去嘛!” 贺时珩低沉的声音钻进方玫的耳朵:“为人民服务,应该的。” 方玫忍不住回头看,贺时珩端着酒杯站在离她不远处,表情认真又坚毅。 和陷在泥沼里的自己,分明是两路人。 这一刻,她忽然又后悔了。 这时,一个服务生走过来小声问:“是方小姐吗?何小姐请你上去聊聊天。” 方玫只皱了下眉,便跟了上去。 走进二楼化妆间,房间里只有何倩一个人。 她穿着一件白色旗袍坐在镜子前,两人透过镜子对视,方玫眼神复杂。 “你找我什么事?” 何倩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道:“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怎么样,看见阿珩和我订婚,你心里不痛吗?” 方玫脸色一变,知道她不怀好意,不愿再聊,转身要走。 何倩却起身一把将她抓住:“方玫,你就该好好痛痛,你父亲犯了罪,没道理你这个做女儿的还能享一辈子福!” 方玫愣住,不明白何倩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恨她父亲。 “你什么意思?” 何倩低低笑起来,笑得令人毛骨悚然:“我忘了,你还不知道呢……” 可忽然,她又面容扭曲,一把扯过方玫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你的父亲方元正,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畜生!” “他从我十一岁开始就猥亵我,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是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