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要来,要是老大当真做错了事,他造的孽他该偿还。” 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转身,步伐缓慢,一步一步,步伐沉重,离开在病房,消失在司聿视线里。 司聿走到洗手台边上清洗手上残留的烟味,一遍一遍认真清洗。 欢欢最不喜欢烟味了,哪怕她昏迷着,医生说过,她的五感还在,一定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对不对。 也一定可以听到他说的话对吧。 司聿走到床边,坐下,视线落在那过分白皙的脸颊,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 “欢欢,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下雪天了,可惜京市的初雪你错过了。” “下初雪时,是你和黎家人相认那天,可惜你没醒来没能亲眼看看他们,你有很爱很爱你的家人。” “等你醒过来就可以感受到他们给予你的亲情,所以欢欢,快醒过来好不好?” 他的视线缓缓转向窗外,外面的绿树叶子都已经掉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上面挂满了雪。 地面的薄雪,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脚印。 十二月初京市的天气已入深冬,外头风霜大,连说话都开始冒雾气了。 他缓缓笑开,弯了弯眉眼温柔的说着。 “外头的雪再积上几层,就可以堆雪人了,我记得你最喜欢堆雪人了。” “以前高中那会儿,你堆的那雪人很好看,我说难看是骗你的,我堆的那个才滑稽又搞笑。” 说起往事他眉眼弯起只沁出细碎的温柔,只是那抹笑却带着一股苦楚的意味。 看了一会儿,缓慢的收回视线,低声呓语。 “欢欢,快醒来好不好?” 很轻很轻的话语声,轻到快在安静的病房内沉没,还夹带着种种央求的意味。 外头病房,沈斯逸安排好司老的检查之后回来。 正好撞到正过来的舟沐行,瞥了眼司老,后拉着沈斯逸一块坐在大厅位置坐会。 这些天查到这些种种事迹都指向司家大房,这事铁定跟司震霆脱不了干系。 “我觉着吧这事,很有可能是大房跟港城那帮龟孙子密谋的。” 舟沐行倚靠在背椅上,语气看似吊儿郎当的,眸色却迸发着浓浓的危险,暗暗思虑着。 手里随意拿起一个钥匙在打转。 沈斯逸点头,金丝框眼镜下眸色微动。 “怪不得这两年我们怎么查都查不出一丁点重要的线索。” “没想到是跟港城那边有关系。” “也难怪,港城那边向来与京市来往少,一时之间漏了那边。”舟沐行也不觉得稀奇,两边井水不犯河水的,也鲜少有生意往来。 “说到底是大房当年不满意老爷子将司氏交由聿爷的父亲管理。”沈斯逸当年也小,很多事情也是后面了解的。 舟沐行冷嗤一声,转了转脖子,“说到底不是一个妈生出来的,脾性也不一样。” “黎清瑶和黎宴州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沈斯逸倒是认可这句话。 不置可否,比起心气浮躁心术不正的司震霆来说,老爷子看中温润有礼,处事风格却果断的司柏榆来说也不奇怪。 大房和二房跟三房不是一母所出,这事在京圈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当年老爷子在父母以死相逼下娶了司震霆的母亲。 在那一代的包办婚姻里,两人并没有爱情,可谓是相敬如宾。 在此之前司老爷子曾有一个初恋,京城茉家大小姐,当时在圈里也是一段佳话。 却被老爷子的母亲用最卑俗的手段,下药将让司老和司震霆母亲直接生米煮成熟饭,故而拆散了当时人人看好的鸳鸯。 不得已之下娶了司震霆的母亲,在生下司震霆没多久就病逝了。 当年的茉家大小姐不介意他有过家室,甚至有孩子,嫁进了司家。 后面有了司家二房和三房,也正是司聿的父亲和司琛的父亲。 当年茉家父母是不同意自家女儿嫁进司家的,按茉家的门第,也是书香世家。 本可以寻一个极好的佳婿的,可当年的茉家大小姐执意如此,为爱毫不犹豫。 可惜红颜薄命,在司聿三岁那年,也去了。 “所以啊,情情爱爱什么的最是浪费时间。”舟沐行耸耸肩。 绝情绝爱,潇洒又自在。 才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烦恼。 “行了,我回雾色休息会儿。”舟沐行起身,拍拍手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沈斯逸对舟沐行还是放心的。 别看这小子吊儿郎当的,一副不靠谱的样子,认真起来那劲也是执拗得很。 他停留了会也站起来,离开。 眼下这个节点忙得很,虽然司聿看着每天都守着池小姐,但工作却也没落下。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会过多久,沈斯逸离开前回头望了眼顶楼,无声的叹息。 眼下只希望池小姐早些醒来。 最近聿总几乎将办公室搬去医院了,也不怎么去公司了,雾色那边有舟沐行看着倒也出不了什么乱子,公司那边有他周旋着。 看着风平浪静,公司那群高管虽然不知道司聿为什么突然这段时间很少去公司,连开会都直接视频会议。 但心底还是暗暗松口气的。 毕竟谁开会的时候想面对老板,战战兢兢的,还有随时挨批的风险。 那位爷年纪看着小,但那行事果断的风格也让人头痛。 那帮老顽固向来只看能力说话,而司聿有那个能力。 他们便服。 第153章 池欢醒了 池欢昏迷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 方宜萱被捕之后审判结果出来了,被判十五年有期徒刑,尽管如此所有人都这个结果觉得是便宜她了。 她对池欢做的这些事,是永远也没有挽回的机会的,将一个原来应该自信大方明媚的女孩子,伤成一个内心极没有安全感的人。 她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别人想闯进她死守,为自己打造的安全区域里,就需要一步一步的迈出剩下的九十九步。 黎家人,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过来,有时候许霜和黎书扬一块过来陪着池欢说话,一说就是一整天。 有时候在忙工作的黎宴州会抽时间买束花过来,放在她床头,一向淡漠话少的黎宴州却出奇的话多了起来。 老爷子也一周也来过两三次,远在国外的黎栎上周飞回国,又给池欢带了好几个玩偶摆放在床头。 说是代替自己陪着姐姐。 而司聿和黎家都分别寻了世界顶尖的医疗团队来研究这种病案,一贯喜欢挑战的言域负责。 期间研究了几种药,让池欢试过,但是都不见有显著的效果。 言域向来喜欢挑战自我,越是不可能的事他就越要去做,整天都在研究所里面待着搞研究。 许知意时不时的就买一些味道不错的小吃,带去池欢面前吃,每次都是不一样的。 可是以前最喜欢吃美食的吃货,再也没有跟她抢过了。 她忍不住红了眼眶,眼角滑落的泪水混着咸味,跟嘴里那个小吃一起混杂。 咸的。 这种日子一日复一日。 外头的树木都被寒冬剥去了盛装,光秃秃的,寒气肆虐白雪纷飞,枯枝凝霜,白玉般的冰晶垂挂在枝头。 寒风掠过,将街头挂起提前为元旦而装饰起的红灯笼,吹起微微拂枝摇曳。 寒风凛冽,大片大片的鹅毛大雪从天缓缓飘扬,tຊ将整个京市都笼罩在银装素裹中。 司聿坐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