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音自然不会怀疑周舒唯说的话,她将姓杜,经商这两个点记下了,打算秋后算账。 周舒唯不能将太子的身份说出来,知道这个对姚音没有好处。 姚音秋后算账的想法只能查无此人了。 周舒唯不便多留,嘱咐姚音:“要好好查查别院的下人,七公主状态不对,就算她想嫁给镇北将军,也该是给镇北将军下药,结果中了春药的人明显是七公主,这就很不对劲。” 姚音应了下来,也没有挽留周舒唯。 毕竟周舒唯也是未出阁的姑娘,与镇北将军又有过瓜葛,这样的事情不好让她继续参合。 离开别院,周舒唯一推开车门就见她马车里藏了个人,姿态慵懒,眉间含笑,像只勾引铲屎官去撸的猫。 周舒唯面不改色上了马车:“你今日的目标是镇北将军还是七公主?” 印阔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摇晃:“都不是,他们两都只是达成目标的工具。” 他无意说具体的,问道:“要回府了吗?” “不。” 半个时辰后周舒唯的马车出现在春日坊。 春莺姑娘还没有回来,周舒唯也没有在此等候,给春莺递了帖子,邀请她明日茶楼相见。 “一个青楼妓子,派人传个话就是,还递帖子,你也不嫌脏。”印阔一脸的嫌弃鄙夷。 周舒唯淡淡的:“殿下准备跟我回府?” “自然,我有事情跟你说。” 但他显然没空,没一会儿印阔的部下来找他,在窗户边耳语了几句印阔就跟她挥手告别了。 “内功真高。”这么近的距离,说了什么她愣是半个字没有听见。 周舒唯这头没什么事情,陆砾那头就麻烦了。 上回陆砾被人灌了药丢去青楼的事情没有引起多大风波。 虽然闹去了官府,但官府也不敢非议陆家,百姓们看见了当个谈资也就过了,声音传不了多远。 这回可就不一样了,看见的都是勋贵子弟,七公主又是重头角色,锦南伯府可不敢承担这样的丑事,匆匆去了宫里禀告。 皇后此时正在插花,听闻宫人禀告好悬没一剪子剪掉自己手指。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细细同本宫说清楚!” 宫人也是听来的经过,她不敢隐瞒,一一转述道:“七公主在锦南伯府别院的诗会上与镇北将军有了肌肤之亲,出席诗会的勋贵子弟都看见了。” “宁远侯府接走了镇北将军,命人将七公主送回了皇宫。锦南伯夫人也同行,但被挡在宫门外,她求见娘娘,说……说事情是景家那小姐做的。八成是景家小姐为了报复镇北将军退婚之仇,竟胆大包天用七公主来算计镇北将军。” 周舒唯给陆砾背了好大一口锅。 “好个景家,小门小户的胆子倒是不小!” 皇后气极,紧接着问道:“此事皇上可知晓?” 宫女头埋得更低了:“回皇后娘娘,皇……皇上知道了。宁远侯府的老夫人此刻正在皇上跟前禀告此事。” 宁远侯府就是陆家,正式场合都管陆家叫宁远侯府。 皇后倒抽口气,想起宁远侯府那老虔婆就觉得此事会变得更加糟糕。 不过她也很快冷静:“皇上怎么说?” “皇上说了什么暂且不知,奴婢已经让人继续打打听。” 皇后此刻也没有心情在这里等消息,抬脚就想直接去找皇上,走了两步又顿了下,朝着七公主的寝宫过去。 这种时候她得先去看女儿。 清凉殿中。 陆老夫人整个人都憔悴非常,本来孙儿平安回京该是好事,可她却比陆家最难熬的那段时间苍老的都快。 她佝偻着身子跪在堂前:“臣妇教孙无方,竟叫他接连被小人算计,这一次连累了七公主,实不应该。只是事已至此,还请皇上允许七公主下嫁。” 陆老夫人知道这事是七公主算计的她孙儿,但当着皇上的面儿肯定不能去追究公主的过错,再大的委屈也只能自己咽下去。 皇上不到五十的岁数,一双眸子锐利如鹰:“算计镇北将军和朕女儿的是谁?” 老夫人在帝王威压在脊背越发弯曲,她头埋得极低,眼底有怨恨毒辣划过,声音却是颤颤巍巍:“听锦南伯夫人说,是周舒唯。” “周舒唯?景大人家那位独女小姐?” 老夫人跪着,头也低着,眼神怨恨:“正是。” 上回陆砾与青楼女子一事,老夫人还是信周舒唯的,并且还极为欣赏周舒唯的处事手腕。 可是这回,一听锦南伯夫人说必然跟周舒唯有关,她立即就将怨气都冲着周舒唯而去了,不管是不是周舒唯做的,她对周舒唯极为不满。 怎么就那么巧,每回孙儿出事都跟周舒唯有关? 就算事情不是周舒唯做的,周舒唯也脱不了关系。 如果这女子能大度些包容安蕊,怎么会发生这些事情? 男子本就妻妾成群,她将孙儿教的比谁都好,凭什么那些人可以妻妾成群,她的孙儿就不可以? 就因为他们陆家家风清正,她的孙儿就要受这些不公平的对待吗? 都怪周舒唯,她抽身离去走的洒脱,却惹得他孙儿念念不忘。 如果不是想见见周舒唯,她孙儿也不会去那什么诗会! 陆砾就是老夫人的心肝肉,陆砾的心情老夫人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她将陆砾对周舒唯的念念不忘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但她不会怪自己的孙儿始乱终弃,只会怪周舒唯太无情。 此刻老夫人全然将周舒唯当初对陆家的照顾都抛到脑后。 皇上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扶手,那极有规律的声音像是鼓点击打在老夫人心头。 “荣安。”皇上喊他身边伺候的公公。 公公立即躬身上前。 “传景家小姐和锦南伯夫人进宫。” 荣安躬身:“是。” 七公主宫里。 看见皇后七公主一直憋着的委屈爆发了,扑进皇后怀里就哭:“母后,有人陷害儿臣!” 皇后从未见七公主哭的这么伤心,心口像针扎了似的狠狠疼了下。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别着急慢慢跟母后说,母后一定会为你做主。” 七公主扫了眼宫人,宫人们悄声退下后,七公主才将事情说给皇后听。 “镇北将军手握重兵,儿臣本打算与他联姻,今日儿臣的侍卫打听到镇北将军会去诗会,原本儿臣是想私下与他见面,届时被人撞破,他迫于皇家威严也不敢至儿臣的清白不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