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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穆芊芊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往下淌。 她攥紧爷爷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 “可芊丫头想要爷爷陪，想和爷爷一起过每一个儿童节。” 穆老爷子吃力地抬起粗粝的手，拂去穆芊芊脸上的泪痕。
穆芊芊趴在病床上，将脸贴在爷爷的掌心中泣不成声。 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心情平复下来后，老爷子还是不同意开颅手术。 对于他这种高龄人士，上任何手术台的风险都比一般人大很多。 他宁愿体面的走，也不愿让自己有丝毫狼狈。 “芊丫头没了爷爷，还有小霍陪着，你奶奶在冰冷的地下等了我三十年，我再不去陪她，她要是跟别人走了，爷爷咋整……” 穆芊芊听着爷爷说的话，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劝说下去，只能红着眼点头。 “好，都听爷爷的。” 一直到晚上，穆芊芊都坚守在病床边，一刻也不敢离开。 她彷徨，她无助，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穆芊芊拿起手机，看着‘霍绍谦’三个字，好似在迷途黑暗中看到的唯一光束。 她摁了拨号键，祈求他快点接电话。 至少，让她听到他的声音。 只是铃声响到底，都无人接听。 只有冰冷的嘟声，回旋在她耳畔。 “嘀嘀嘀——” 床头的心电检测仪突然传来了急促的声音，打破了病房内的寂静。 “爷爷？”穆芊芊的心漏跳了一拍，忘了呼吸。 原本已经休息的穆老爷子骤然睁开了了浑浊的眼，看着窗口方向。 “芊丫头啊，你奶奶来接我了……” 音落，显示屏上的起伏线彻底成了一条直线。 穆芊芊呆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呼吸，一次比一次缓慢，慢到近乎窒息。 她看着已经欣慰阖眼的爷爷，终是反应过来瘫软跪倒在病床旁。 “爷爷——！” 是撕心裂肺的喊叫，更是悲痛欲绝的哭诉。 她没有爷爷了，再也没有了。 医生护士进了病房，为逝者做最后的整理。 穆芊芊站在走廊上，麻木而晦涩地一遍遍拨打霍绍谦的电话。 求你接电话，不要在这种时候对我残忍。 冷嘲热讽也好，沉默不语也罢。 我只想让爷爷知道，他嘴中的小霍，是芊丫头的依靠。 铃声响到末尾，电话终于被接通。 穆芊芊鼻头一酸，正要说话，却听得听筒那端传来一道女声。 “绍谦哥睡了，你有事明天再找他。”是苏斐娜的声音。 刹那间，穆芊芊心底那根残破的弦，彻底绷断。 …… 三天后，陵园。 穆芊芊在墓碑前摆了一排的棒棒糖，面容透着憔悴。 “爷爷，芊丫头给您和奶奶准备了儿童节礼物。”她笑着说道，眼底带着泪花，“您在那边若是看到了我爸妈，也给他们分点儿。” “以后每年儿童节，咱们一家人都团团圆圆的过节……” 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说到最后消瘦的肩膀止不住颤抖起伏。 离开陵园，天色已经暗沉。 穆芊芊将静音的手机拿出来看了看，三个霍绍谦的未接来电。 木讷的眼眸动了动，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某个地方还有个家。 “家……”她喃喃道，眸光空洞。 阳光小区。 霍绍谦出差回来，发现穆芊芊不在家，屋子里处处布着灰尘，似乎好几天都没人打理。 他打穆芊芊电话没人接，直接问了医院同事才知晓她因爷爷去世请了丧假。 一时间，霍绍谦愣住。 他没料到自己鲜少一次出差，竟然错过这么大的事。 想起那个女人，霍绍谦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他正要出去寻人，穆芊芊却开门回了家。 “你回来了。”霍绍谦喉结动了动。 几天不见，眼前的女人消瘦了一大圈，差点让他没能认出。 穆芊芊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些迟缓的移动视线，定格在了霍绍谦身上。 “抱歉，老爷子那边……”霍绍谦心一颤，嗓音带着歉意。 但他话未说完，穆芊芊便打断了他。 “明天，去趟民政局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