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没等我们坐好便突然加大油门。 我一个前倾。 妈的。 我一个少女,实在不想爆粗。 但看到爷爷额头撞了个包,我不但想爆粗还想打人:爷爷,你没事吧?我心疼地帮爷爷揉着额头的包。 这车了椅子全是铁的,力度太大撞到前面的椅子自然起包。 这也是我照顾不力,所以我很内疚。 无妨。爷爷轻轻的把我的手拿开,然后双目死死的盯着司机。 这客车没有别的乘客,也没有售票员,坐稳之后我心里就开始不踏实。 现在看到爷爷这般眼神,我便也提高了警惕。 爷爷足足盯了司机半个小时,眼睛一动不动的那种。 而司机自顾开车,也没有向我们要车费。 我看着爷爷这么盯着也累,便是轻轻的对爷爷说道:爷爷,你先休息一会。 我想说有什么事这儿有我,但没有说出来。 嘎 我的话音落下之际,司机却突然的停车。 还好这次我眼疾手快,一下子把爷爷扶着,要不然爷爷又要撞大包了。 你到底会不会开车?我有点恼火。 你一个客车司机,为人民服务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开车? 先给车费。 这四个字跟叫我们上车那话天地之差。 仿佛从死人口里挤出的字一般,冷得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多少?我很快就接过司机的话。 坐车给钱是应该的。 每人一万。 他怎么不去抢? 我嗖的从坐位上站了起来,正要说话之时,爷爷却一下子把我拉回了原来的位置上,给他。 我是听错了司机的话还是听错了爷爷的话? 难不成我耳朵有问题吗? 耳朵有问题,我眼睛绝对没有问题,因为我看到爷爷从他的问卜包里掏出了两叠钱。 爷爷赚钱很难,这点我知道。 虽然跟他問卜的人不少,但爷爷却是从来也不会向别人钱,任意别人给多少要多少。 山村的人也没有钱,婆娘们哪个不爱贪图小便宜? 不给。我发誓,这次是我第一次反着爷爷。 平时坐车也才30块每人,一万块他也能说得出口? 我不给两字落下之后,司机猛然回头:黄泉路那么远收你们一万算对得起你们了,不给就下车。 黄泉路? 而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司机的脸色没有任何血色,腊黄腊黄的 此刻的我,不但脸上起疙瘩,浑身都起疙瘩了。 然。 爷爷却十分平静,他慢慢起身,然后拿着钱往司机走过去:有劳。 我看呆了。 我们不是要去镇上吗? 这黄泉又是几个意思? 呵,算你识事务。司机说罢,没等爷爷回到座位上,便又开车。 我差点又要爆粗了。 但爷爷的目光告诉我,别冲动。 通往镇上的只有一条公路,所以,只要车子是向前的,我就不怕会担心去不到镇。 才这么一想,车子前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三叉路口。 不对。 我努力的揉着眼睛。 我初中到高中都是去镇上读书,已经六年了,这儿不可能有三叉路口。 但见司机把方向开往了左边。 爷爷突然站了起来:方向错了。 爷爷从来不为别人焦急,只为我。 所以,他这么一焦急,我看着就心疼。 司机仿佛没有听到爷爷的声音似的,方向不变。 我看爷爷急时我就急,停车。我连个招呼也省去,直接吆喝司机。 司机依然好像没有听到我们说话一般,并加大的油门。 车子飞一般往前,时速高达200。 大佬,这可是山路,你开火箭之速,不要命吗? 爷爷突然打开他的包包,快,点香。话音落下之际,爷爷很快从包包里拿出一柱香。 车子开得快,山路又不平,所以十分颠簸。 但这并不阻碍我点香,跟了十几年爷爷,对于各种点香手法,我娴熟得很。 我很快就把香点燃,爷爷正要把香扔上前之时,车子又突然嘎的一声停了下来:活路不走走死路?哈哈哈,没想到老头子比我还要狠心。 什么鬼话? 对于这个司机的话我却是越听越懵懂。 爷爷双手捧香,两目紧紧盯着司机道:路钱已付,闲事少管。 我十分了解我爷爷,他平时说话并没有这么霸气。 路很小,并且是单行,两边全是山,我就想看看,这司机是能回头? 司机却又一次刷新了我的脑回路,他不向前,而是倒车 好,很好。 爷爷还真有一套。 我给爷爷竖了一个大姆指。 此刻。 我却看到爷爷的目光流露出一缕不寻常的光,这光,并非爷爷平时看我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