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依旧在疯狂飘落,夏凝身子的纤弱有些承受不住,脚步渐渐放慢,视线渐渐的模糊,前方骤然响起尖叫的声音,鬼,有鬼啊。 她勉强忍着眩晕感,抬眼望去,只能见到丢弃的雨伞和惊悚转身跑的背影。 她撇了撇唇,发丝紧紧贴着苍白的脸颊。 不用想,都能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 要是此刻晕倒在这,被人认出来,夏凝闭了闭眼,指甲掐进手心,试图让她清醒点。 夏凝愈渐朦胧的眼神四处飘望,而后盯上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小车。 她碰上扶手拉开车门的瞬间,略有些惊讶。 原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能打开。 一坐进去,姜暖笙便感觉车内寒气逼人。 驾驶座上的男人两只眼齐刷刷的盯着她,似乎错愕又似紧张的程度。 而后座,也就是她旁边,还坐着看起来一位矜贵清冷的男人,面容俊美,仿若上帝精心雕刻的只是那双眼眸凝着戾意,仿佛要将她这个闯入者大卸八块。 浓浓寒意让她一时间清醒不少,尴尬的场面让夏凝蜷缩了下脚趾头,她扯了扯唇,那个,搭个车? 丢出去。 男人撩了撩眼皮,冷漠的语气仿佛将人置身于冰窖。 前排的司机脊背一凉,这才回过神,咽了口口水,心想:这回完蛋了。 说道,我的失误,这就将她赶下去。 这位小姐,乱上别人车可不是个好习惯,是你自己下来还是我帮你。 陈关拉开后座车门,盯着夏凝,刻板笔直没有夹杂一丝商量的口气。 恍若下一秒,他就要上手将她扯下去。 夏凝悬着口气,心里急切,脑袋飞快运转。 再抬眼,已是眼眸溢满了泪珠,小手扯上男人的衣角,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啊。 语气浮夸。 哦?我怎么不知道? 男人垂眸,阴森的盯着那只攥着衣角的手,大有砍断的征兆。 夏凝顶着冷冷的目光,手指微缩,故作抹了抹泪,我好不容才找到哥哥的,别再丢下我。 陈关忍不住震惊咳了两声,不禁暗暗佩服这女人演技可以啊。 夏凝酝酿的情绪一抽一抽的,暗暗瞪了眼打断她继续演的司机。 周墨霄嗤笑一声,扫了眼脏乱不堪的人儿。 倒也符合饱受折磨的象征。 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胆子不小,知道骗我的人下场是什么? 夏凝咬着惨白的唇,硬着头皮迎着他的戾眸,坚直的望着他,我没有骗你,如果不信,哥哥带我回去,一对峙便知。 夏凝手心捏了一把汗,以她的目光来看,此人身家绝对不菲,无论眼前的男人是狼是虎,只能尽力搏一搏,哪怕拖延一下时间也好。 周墨霄微拉眼皮,对上那双含水光且演技拙劣的狐狸眸,好似透过她看见了某个人,男人心口翻涌的燥意渐渐的平稳。 陈关察觉人突然没了动静,伸了根手指放在她的鼻息下探。 少爷,她好像晕了。 看起来,脸白的跟死了似的。 陈关不知道该不该将人拉扯下来,毕竟有人敢碰他,通常都是一脚将人踹下去,更何况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 见男人阖眼,皱着的眉头好似在强忍着什么痛苦,眼角处的猩红隐隐可窥探。 陈关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没事吧? 开车。 那她?还是扔下去? 男人眼底划过一丝不耐,查。 突然冒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自称少爷的妹妹,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回又是谁派来的。 夏凝在房间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陌生,脑袋被围绕着层层纱布,身上大大小小摩擦的伤口都受到了治疗。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夏凝带有一丝警惕意味的看过去。 有人端着药,一进来便看见坐在床上的人儿,愣了愣,您醒了? 夏凝瞧了眼来者,女的,一副年轻面容,清瘦但很陌生。 先把药喝了吧。 夏凝往后缩了缩,捏紧了指尖,防范眼神夹杂着缕缕疑惑。 她扯出一抹温和的笑,不用紧张,我只是这里的佣人,叫我小婷就好,您被家主带回来后,在这里的一切暂时是我负责的。 家主? 夏凝似乎隐隐有了些印象,应该是那个看起来非富即贵的男人。 是的。小婷微笑点头。 她眼眸微闪,一种想法在心底萌生,一脸茫然的问道,那这是哪里,我又是谁? ? 小婷奇怪地盯了她一秒后,把药放在桌上匆匆忙忙离开了房间。 之后便有几个人涌进来,带着各种医疗设备,给她检查身体状况,为首的男人面相谦和,他说他叫冷郁。 你叫什么名字,家人在哪? 夏凝抱着脑袋故作头疼,我想不起来。 冷郁与她对视两秒,也没有继续僵持,还有哪里不舒服? 问了几个基本的问题后便出去了。 书房里,冷郁汇报着检查结果。 说完后他收起检查字样,脑袋后瘀血未清,倒是可能造成记忆损坏现象,但这种罕见,不过有趣的是,身体能力修复惊人啊,我多多少少见过不少人,就这位,头破了那么大一个口子,肋骨都断两根,平常人早就死了,而她却能这么短的时间里醒来,身体完好,要不是我亲眼所见,还以为见鬼了,不如把人给我研究研究? 周墨霄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着键盘,余光分寸不留,你可以走了。 冷郁抱着开玩笑的心态,有些好奇的问道,金屋藏娇就算了,好歹是个娇嫩的小姑娘,你怎么把人折腾成那个样子? 人是被他带回来,不是他弄的还能有谁,这个男人可不会突如其来大发善心随便捡个人,可怜了人家年纪轻轻,就得承受这位大爷的癖好,遭受如此恶行。 ? 周墨霄动作微顿,掀了掀眼皮。 掠过他同情责怪的眼神,周墨霄唇角扯了下,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