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人点了慕斯香芋露。 郑山摸摸田点点的头: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去隔壁了。 田点点盯着桌上的慕斯香芋露,鼻子酸酸的。她刚才明明就不高兴了,可他却没发现。 十分钟后,慕斯香芋露出炉。 田点点端着甜点往大厅走去。 当她快要接近11号桌的时候,一个急刹车差点没把甜点弄翻 怎么又是他?! 周战南! 他是知道她在这里工作特意过来刁难的,还是纯属巧合啊? 这种定制甜点按照易氏酒店的规矩,会由制作甜点的甜品师亲自将自己的作品放到客人的跟前,基于这一点,田点点倾向于前者。 田点点逮住一个过来的服务员,让她帮忙转送,然后默默地躲到一边观察。 嗯十五米,甜点送到。 周战南观察了一下,品尝,然后微微皱眉。 难道他又要放下勺子吗? 只见他缓缓舒展眉心并没有放下勺子 他继续吃了第二口。 田点点开心叉腰,正要过去接受他的表扬,不想他突然抬手,叫来了服务员。 难道他叫服务员找她这个甜品大师出去吗? 呃田点点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让服务员把慕斯香芋露打包,离开了。 她拦下服务员问客人说什么没有。 客人说他觉得这份慕斯香芋露很特别,需要让另外一个人尝尝看。我猜是女朋友吧。他长得那么帅又那么体贴,真是好羡慕他的服务员一脸花痴,双手合十陷入自己的遐想中不能自拔。 田点点听到的重点是周战南的夸奖。 特别,也就是好吃的别称吧? 看来,她的改良成功了。 想到这里,田点点在培训班被他挤对的不快也平复了不少。 晚上下班后,田点点像往常一样去培训班做兼职老师,推开玻璃大门的瞬间,差点没因惊愕晕过去 周战南坐在大厅里,双手抱臂,桌上则放着二十分钟前从酒店打包的慕斯香芋露。 小可迎上来,小声说道:他是特意来等你的! 所以,他说的另一个人是指她吗?! 田点点戴上口罩,硬着头皮走上前:先生,您找我? 周战南抬头。 田点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周战南,脸上没有一颗痘痘,皮肤洁白光亮,挑不出丝毫瑕疵的五官,完美得不像是真人。此时他正用黑漆漆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她。 田点点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窒息。 她咬唇清了清嗓子。 周战南把盒子推了推:尝尝看,就知道你差在哪里、差了多少。 他还真是会说话,意简言赅地得罪人。 田点点不想点明他以为的两个人其实就是一个人,耐着性子打开,吃了一口自己做的甜品。 改良过,今天用的是可可粉,微苦,但又沁着甜。田点点把自己做的过程简单地还原了一下。 没错。周战南点头,虽然你做得烂,至少舌头还没烂。 他竟戳到了她的痛处。 这位先生,你是来找碴儿的吗?田点点直接奓毛。 什么?周战南怔住。 如果你不喜欢我做的甜点大可不必再光临本店,我做得好和不好关你什么事?麻烦你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小可,送客! 田点点气呼呼地走进自己的玻璃房,头也不回,压根不管周战南是什么反应。 一个下棋的人,好端端地却和她一个做甜品的杠上,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人的情绪是自带滤镜的,周战南的毒舌让田点点无视了他的帅气和光芒,直接拿奶油发泄。 她火速做了一个恶搞蛋糕,把周战南画成逃跑的过街老鼠,再配上棋盘和帅气的金一天,来讽刺周战南的弃赛行为,并上传网络。 田点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解气过后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连续两天,她都泡在网上接受医学专家们的远程就诊。田点点没闲着,万能的网民也没闲着。 恶搞蛋糕的照片经过不断地转发传播,直接上了热搜,催生了新的舆论讨论。 原本帅气的挑衅渐渐成为实力不济临阵逃跑的笑料。 周战南也看到了,于是再次出现在了CC培训班。 这次周战南直接推开玻璃房的门,田点点都没来得及戴口罩。田点点慌张地要拿口罩,但又发现为时已晚,实在狼狈又搞笑。 她生气地扯着嗓子道:你做什么? 周战南把照片放到桌上:你做的? 田点点瞥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没立刻承认:我又没刻字,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周战南眼神压迫。 是我做的又怎样?田点点仰起头,一脸英勇,但底气已经少了大半。 周战南冰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而是泛起一丝冷笑:删掉,并郑重道歉。不然我就把你偷卖易氏创意甜品的事情公之于众。 别。田点点被拿捏住了七寸,满腹怒火却又发作不得,好,我知道了。 这事如果他多嘴,那她失去味觉的事很有可能就纸包不住火了。 周战南双手抱臂,挑眉示意她快点行动。 田点点就这样在某人的监督下完成道歉指标:这样满意了吗? 周战南检查过后,这才转身离去。 哼,你还真是够小气的,和女生斤斤计较。那些要采访你的记者和迷恋你的粉丝都知道吗?田点点冲他的背影冷嘲热讽,适时反击。 女生?周战南扭头,视线往下倾斜,对不起,没看出来。 田点点低下头,慢半拍地尖叫出声。 可恶! 她真的没有见过比周战南更可恶的男生了! 帅气,毒舌,上帝仿佛故意把两个极致安在这个家伙身上,扭曲到不行! 田点点深呼吸,压制住自己的怒火:田点点,你要冷静,不要做过激的行为这样就不用再见到那个讨厌的家伙了 田点点朝着东南方,虔心祈祷:老天,请你对我好一点,别让我失去了味觉,又让我失心疯。 大概是信女诚心祈祷,果然,接下来的一个月,周战南都没有再来过培训班。 只是田点点的心情,还是一直很低落。 问题出在易婉婉的身上。 易婉婉对郑山的喜欢,可以用毫不掩饰和呼之欲出来形容。 田点点三天两头在后厨找不到郑山,但凡找到郑山的踪影,他的身边多半有易婉婉的存在。 后厨里都是些机灵人,彼此心照不宣的笑意都在说明着什么。 田点点讨厌易婉婉对郑山笑的样子,更讨厌郑山不拒绝易婉婉的亲昵。她最最讨厌的是,自己压根儿没有立场讨厌。 这天下班,田点点照例等郑山一起回家。可是老田都下班了,郑山还没现身。 田正天问田点点:你最近是不是和郑山吵架了? 田点点冤枉得很:没有啊。 那你在这里等他吧,和他一起回来,路过楼下水果店的时候顺便买个榴梿上来。田正天特意留她在这里等待,还暗暗提醒她买一个郑山最喜欢的水果。是连这个严肃的老头子都看出来他们之间有疏离感了吗? 田点点落寞地等在酒店门口,等了一会儿,天下起了小雨。 雨淅淅沥沥的,天地间像是笼罩了一层雾,伸手去接冰冰凉凉的,像之前郑山常常给她买的红豆棒冰。 郑山总算出来了。 门口易婉婉的宝马座驾也适时地被门童开了过来。 易婉婉挽过郑山的胳膊:郑山,下雨了,我送你吧。 郑山推开易婉婉的手:啊不用,多谢易主管。我和点点撑伞回去就行了,师父还让我买菜回去煮呢。 易婉婉瞟了眼田点点:你们住一起? 郑山点头:是啊,所以不麻烦易主管了,您也早些回去吧。 说着,他抖了抖手里的雨伞,拉过田点点的手:点点,回家了。 郑山的手很大、很温暖,每次被他牵住,田点点就感觉牵住了整个世界。 她故意冲郑山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用力点头。 她知道,易婉婉看得见,她想告诉易婉婉,郑山和自己之间是旁人跨不进去的地界 那里有他们一起长大的情谊,有沉甸甸的回忆,有过去、现在、将来。 郑山个子很高,挽过田点点的肩,伞往她那边倾斜。 彼此的步伐一致,踏着路上的水珠,走得不疾不徐。 这是他们的默契。 师兄你喜欢那个易婉婉?走出老远,田点点忍不住问出口。 郑山侧目看向田点点:喜欢是什么意思啊? 田点点咬唇,生气地皱眉:你故意的! 郑山笑:如果你是指男生对女生那种的喜欢,当然不是。 田点点怔怔:你不喜欢她?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另外一个问题。 田点点满心的期待立刻吃瘪了:什么啊? 你这几天是在吃醋吗?郑山清澈温暖的眼眸含着璀璨的光。 吃醋?!田点点瞬间心下一紧,完全忘了呼吸。 那一刻就好像时间被凝结了,她在师兄的注视下无处可逃,隐藏多年的心思乍然被看光 我、我我吃什么醋啊?田点点涨红脸,嘴硬道。 没有吗?那这几天你怎么总是在闹别扭呢?郑山云淡风轻,揶揄的成分十分明显。 田点点咬牙,心脏突突直蹿,好像一张口就要飞出来。 搞了半天,她还是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这天的晚饭,田点点有些走神,晚饭后也谎称不舒服先躲回了房间。 她反复回想伞下郑山的眼神和话语师兄是知道她的心思的吧? 不然,他为什么要那样说呢? 放在心里十多年的喜欢,真的掩藏得那么滴水不漏吗? 我说过吧,你是那种藏不住事的人,心里有什么都挂在脸上。 了解你是当然的啊,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这些话语言犹在耳,所以郑山是知道她喜欢他的吧?! 田点点豁然开朗,兴奋地转身想要出去,可转念一想,又失落了起来。如果郑山真的知道她的心思,却装作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不就是代表不喜欢她吗? 原来,有时候暗恋和失恋只有一念之差、一墙之隔。 点点,水果切好了,你开一下门。 我不想吃,你拿走! 田点点往床上跳去,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委屈地哭了。 她曾经最喜欢的师兄,现在也有了讨厌的理由,老天爷对她真是太坏了! 梦里,田点点和郑山回到小时候经常去的那条老街,错落有致的木屋,古色古香的雕画,男子穿着长褂,女子穿着旗袍站在门口吆喝。 郑山牵着她吃遍这里的甜点,和她分析哪一个甜点好吃,哪一个失了水准。田点点踩着石子路,仰头看着明媚的蓝天,狂妄地扬言长大后要去大城市大展身手。 而郑山则会温柔地用纸巾擦拭她嘴角的甜点碎屑,轻声说道:只要和点点在一起,去哪儿都好。 点点,点点?田点点迷迷糊糊地听到郑山的呼唤,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十分沉重。 等她再睁开眼时,她的额头已经放着冰袋,手背还在输液。 点点,你醒了?郑山第一时间凑过来,神情温柔又焦急,你发烧了,这里是医院。 嗯田点点看向前方,虚弱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一定是昨天淋到雨才感冒的。郑山自责不已。 不是可能是我出车祸后身体变差了。田点点舍不得看到郑山自责的样子,摆手安慰道。 郑山握住了她的手:你乖,我去给你买点热粥,今天就不要去酒店了。 他起身,田点点缓缓地摊开手心,郑山刚刚塞给她一颗大白兔奶糖。 小时候她很怕打针,郑山就会把奶糖塞进她手里。 现在他还是把她当孩子一样宠爱。 田点点心里越发难受,她把奶糖放到一旁,拔掉了输液针,起身时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 田点点走出大厅,冷不丁地停下了脚步。她看到说要出去买热粥的郑山,从易婉婉手里接过食盒。然后易婉婉踮脚在郑山的脸上啄了一口。 郑山没有拒绝。 郑山,没有拒绝。 人来人往的医院里,田点点闻到了苦涩的味道,她多希望自己的鼻子失灵了,眼睛看不见了,耳朵也失聪了。 这样她就闻不到他们恋爱的酸臭味,看不到他们打情骂俏的画面,听不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想到酒店或者家都有可能遇到郑山,田点点躲到CC培训班里。 小可看到一脸憔悴的田点点,诧异不已:点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天不见,就成这副样子了? 田点点摆了摆手:我感冒了。 小可赶紧将田点点推到玻璃房里:那你就待在玻璃房里别出来了,省得传染给我还有学员。放心放心,今天我不会安排你的课的。 田点点刚想骂小可无情无义,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不知道为什么,田点点脑海里忽然蹦出周战南的脸来,这种不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她哑着嗓子试探性地接起电话:喂? 是我,易婉婉。 半个小时后,田点点出现在YH打野俱乐部。 这家俱乐部是本市唯一集合射击练习和野外仿真对战的户外基地。 田点点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易婉婉为什么要约她来这里见面。 听到里头不时传出的射击声后,田点点的头更疼了。 和她相隔五十米的地方,周战南在射击房里刚刚结束一轮射击。 击靶推上,十发,九发红心。 他帅气的脸庞上,眉略皱。 他许久没有练习,有些生疏了。等一下周期那小子看到的话,肯定会笑话他的。 他推上新的子弹条上膛,想趁周期没到之前再多练习一下,找找手感,不期然看到了出现在玻璃房外的田点点。 是她? 她怎么来了? 看她左右环顾的样子像在找人。 周战南放下手枪和耳罩,推门出去。 田点点脑子昏沉,站在明亮的白炽灯下只觉得眼睛刺痛,她模糊中察觉有人靠近但一时间分辨不清是谁。难道真的是感冒加重了吗?她深吸一口气,鼻子只觉得痒痒的 阿嚏! 周战南刚走到田点点的跟前。 于是 某人的一口唾沫星子和一张帅脸打了个结实的招呼。 时间在那一刻都静止了。 田点点认出了周战南,在周战南的死亡凝视下整个人精神一震: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战南用纸巾擦脸,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吧? 我 田点点,你怎么才来啊?易婉婉一身红色紧身背心,黑色短裤,十分干练地走了过来,该不会是怕我,所以才来得这么晚吧? 周战南循声望去,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田点点心里不爽,但还是礼貌地说道:易主管说笑了,我为什么要害怕呢? 易婉婉双手抱臂,挑眉道:我不喜欢绕弯子,就和你直说了吧。我喜欢郑山,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他。我知道他和你的关系,我不喜欢拖泥带水。我们今天就在这里用最公平的方式决斗吧。如果你输了,就离开酒店,不要在郑山的身边晃来晃去;如果你赢了,我立刻退出。 她说完自信地补充道:不过我不会输的。 田点点咬唇,易婉婉说话霸道,态度霸道,一连用了两个不喜欢直接阐明来意,而且这语气一听就知道易婉婉在打野这块实力不俗。 对方这是在赤裸裸地欺负她吗? 如果她说自己没经验,又或者拒绝,就只能是被看不起。 想到在医院门口看到的场景,田点点把心一横,背水一战:好!比就比!谁怕谁! 易婉婉微笑:那我先到里边等你。 田点点答应得爽快,等易婉婉走远,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脑袋耷拉了下来。 决斗? 易婉婉才认识郑山一个月,就能这么勇敢地表达自己的喜欢。 她呢?和郑山认识这么多年,却只敢把心意放在心里,就连吃醋都不敢直接承认! 她拿什么来斗?更何况打野她完全是个门外汉,根本就不会! 田点点?你的名字真奇怪。周战南盯着田点点,目光有些玩味,居然和易氏酒店的甜品师重名。 田点点差点忘了这讨厌的家伙一直都在。 没什么可奇怪的,天下之大,巧合多多。田点点皮笑肉不笑,她现在没空搭理他。 只是刚准备跟着易婉婉进去,周战南却突然挡住她去路。 你要干吗?她现在有更棘手的事情要处理,真没有多余力气来应付他。 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刚刚那个是易氏集团的大小姐。而你就是易氏酒店的甜品师田点点。周战南眼底含笑,冷淡的语气似乎藏着什么深意。 田点点双手叉腰,没了耐性:是!我就是那个田点点,你想怎样?! 我想帮你赢。 什么?田点点蒙了。 条件是什么?田点点蒙了几秒,立马反应过来他这温暖的提议背后肯定有附加条件。 正说话间,一个男子风一般地扑过来勾住周战南的脖子,强行插入两人之间:老哥、老哥,抱歉,我迟到了。因为车太堵的关系 男生看上去比周战南岁数要小一些,长得和周战南有些像,不过眉眼的开朗是和周战南的冷郁截然相反。 一个是暖阳,一个是冰窖。 哎,这个漂亮女生是谁?老哥,是你的女朋友吗?嗯前半句嘴巴还是很甜的。 田点点礼貌地打招呼:我叫田点点。 哇,好可爱的名字。我叫周期,是我老哥的弟弟。周期亲昵地拍了拍周战南的肩膀,所以你是我的未来嫂子吗? 人家有喜欢的人了。周战南开口了。 田点点瞪了过去。 认真做慕斯香芋露给我吃,这就是我的条件。周战南着重说了第一个词。 田点点听出了话外音,他大概以为她在培训班是故意整他的吧。算了,不管了。 你真的有办法让我赢吗?她问。 封闭的打野基地,有草坪、山坡还有树林。 打野分团队赛和个人赛。 团队赛的话看对方的牺牲人数,个人赛则是看谁先抵达对方的阵营。 在周战南看来,这阵地就如棋盘,双方不管有多少棋子,归根究底是排兵布阵的关系。 易婉婉挑选了三个人当辅助,甚至大方地表示田点点可以选五个,她不介意让让她。 正当田点点犹豫着要不要接受易婉婉的提议时,周战南把无线耳机递给田点点:你可以相信我,一个都不选。 田点点抿唇:这样好吗?如果他们直接围攻我,我不就死了? 周期笑着说道:放心吧,你就相信我哥。以我哥的指挥能力,就算对方挑了一百三十个人,也可以轻松把他们干掉! 田点点几乎可以确定,这弟弟对哥哥带了十级滤镜。 只要你不害怕,就不会出意外。 田点点点点头,深呼吸:不,我还是害怕 她怕自己不争气,失去郑山师兄! 这个赌注太大了,她越想越心虚! 听我说。突然,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 田点点怔怔地抬眸。 恍惚之间,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温柔,发亮的黑眸像盛满了闪耀的星辰:有我在,害怕和不安都交给我。我会通过耳机告诉你该怎么做,好吗? 田点点木木地点头,几乎是以一种恍惚的状态进入战场的。 亲身实战后才发现根本就没有时间害怕,田点点的耳边不时出现周战南的指挥声音,她只能集中全部注意力地执行命令 十二点方向,易婉婉的一号、三号、五号的辅助以三角形式分开,他们在搜索你的位置。你现在主动现身把他们引过来。 没错,五点方向有一个铁桶可以藏身,近距离一打三。 来,深呼吸,你可以的。 五号比较狡猾,他逃脱了。引诱不会再起作用。他现在紧贴易婉婉,你是一对二。你现在往前行动五百米,会看到沙包带。 接下来把沙包挂在左右两边的树上,越多越好。记住,你只有两分钟。 监控屏幕前,周战南冷静指挥,偶尔眉头紧锁,偶尔嘴角扬起笑意。 周期坐在周战南身边喝饮料,不时侧目看他。 有什么话就说。周战南受不了他的古怪的眼神。 周期嘿嘿一笑:老哥你怪怪的哦,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这位田小姐有意思啊?平时没见你这么热心。 周战南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记性这么不好怎么当兵的?我帮她是有条件的,你忘了吗? 周期耸耸肩,噘嘴道:是啊,我难得休假跑过来看你,你光顾着看美女了,正眼看过我吗? 周战南刚想捏过他的脸说自己现在就看时,周期的手机响了。 刚才还撒娇的周期秒变正经,回答得简明扼要:是,收到! 不用问,周战南都知道是部队来电话了:有任务? 周期起身,拍了拍周战南的肩:嗯,我现在得马上回去了。老哥,抱歉,不能和你吃饭了。他倏地俯身,在其耳边坏笑道,不过有美女相伴,可以弥补这份遗憾了。老哥,加油。这个田点点挺可爱的。 周战南伸手要打他,被他敏捷地躲过。 他真的有些后悔让这个小子去当兵了,简直是越来越有嚣张的实力了周战南宠溺地摇头,重新看向屏幕。 只见易婉婉和幸存的五号已经进入了他教田点点布置的陷阱中。 打右边的两个沙包,记住,他们分神的两秒钟就是你的机会。 很好,田点点打中了易婉婉。 不过五号也打中了田点点,几乎是同一时间田点点也射出了子弹。 以一敌二,田点点虽然与对方同归于尽,但仍然赢得光荣。 田点点气喘吁吁地回到内室,脱掉沉重的战衣,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刺激过。她选择甜品行业,是因为喜欢安逸甜蜜的生活,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披甲上战场。她感慨一番不容易后随之而来的是不敢相信的兴奋。 她赢了比赛,赢了易婉婉,赢得了郑山! 想到这里,她开心地握住周战南的手,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真是太谢谢你了!没有你我没办法赢!真的太谢谢了! 周战南的胳膊被大幅度地甩着,不由得蹙眉。 四目相对间,田点点才想起他们还没有那么熟,不好意思地放开周战南,傻傻大笑。 周战南缓缓双手抱臂,温馨提示:先别开心得那么早。 啊?什么意思?田点点没反应过来。 这时易婉婉从旁边走来,田点点腰板直得雄赳赳气昂昂:易小姐,我赢了。 她已经准备好接受易婉婉的恼羞成怒,不想易婉婉竟气定神闲地说道:是啊,你赢了,恭喜你。 田点点隐隐意识到哪儿不对劲,只听易婉婉说道:你跟我来,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田点点看了一眼周战南,忽然想到他的提醒,有些不妙的预感。 她随易婉婉来到女更衣室,易婉婉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份材料递给她:你看看这个。 田点点疑惑地把文件打开,等看清是什么东西后脑子嗡的一下炸了。 你偷偷看病的事情真的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吗?一个甜品师失去了味觉,这完全等于断送前程。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别说是我家酒店了,就是任何一个甜品屋都不会聘用你。你就更不要想在易婉婉勾唇,漂亮的眉眼间写满了算计和冷意。 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我赢。田点点打断道。 我易婉婉要的东西,没有人能夺走。易婉婉的手指向田点点手里的东西,你可以仔细想想,郑山和你的前途,到底哪一个比较重要。 易婉婉用肩膀撞开她,越过她向外面走去。 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牺牲掉自己的前途缠着郑山吗?田点点不甘心地问。 如果你有信心赢过我的话,你大可以这样做。就怕你输得一无所有。易婉婉轻声一笑,迈着大长腿离开。 田点点把材料一点点地攥紧,边角几乎要把手心割出血印子来,但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 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分明旁边没有人,但她还是觉得好丢脸。 她从更衣室出来,周战南靠在墙边没有离开。 她红了的眼眶根本掩盖不住,就算她说谎是因为赢了比赛大哭一场也牵强得厉害。 周战南递上纸巾。 你是怎么知道她还有后招的。田点点接过纸巾,实在想不明白,难道说他也发现了她失去味觉的秘密吗? 这很难猜吗?看她从外面回来的样子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 田点点苦笑:我是不是像个傻瓜,很好笑? 像个傻瓜乖乖到这里被人耍,还不自知地拼尽全力,以为看到了希望。 虽然不知道她的后招是什么,但看你似乎妥协了。周战南打量了她一眼,你也没有那么喜欢那个人吧? 你知道什么?不懂不要乱说!田点点压抑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他是我从小就喜欢的人,就算是要我用自己的全世界去换我都愿意!只要他说他喜欢我 只要他说他喜欢我,我就可以不顾一切去拥抱他。 只要他说他喜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