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蒹葭把徐仰牵到酒店外后,再没有半点高傲冷艳的模样,喜笑颜开。 “怎么样,白得一个老婆,出足了风头,这场婚礼来得值吧?” “值......” 徐仰点点头:“但是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蒹葭笑盈盈地看着他:“和你提前打过招呼,我今年一千岁了,你的高祖父,也就是你爷爷的爷爷,对我有过恩,所以我向你报恩来了,你赚大啦!” “厉害,原来是这样!”徐仰恍然大悟,笑得有些尴尬。 有钱人的吹牛逼果然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她反复强调自己有一千岁,就已经够离谱了,即便她真的有这个年纪,自己高祖父对她有恩,那她应该报恩到自己高祖父的儿子身上才对。 扯自己这一代身上,怎么也说不通。 “你不相信?” 秦蒹葭眨巴着大眼睛,学着他前女友语气,俏皮地说道:“除了这个理由,你不会觉得我真的看上你了吧?” “那我倒没这么想过。” 正是因为徐仰有自知之明,所以才没有太追究秦蒹葭的用意。 他个头一般,长相只能算清秀,家庭条件非常差,父亲早亡,母亲病重,为给母亲治病他还欠了一屁股债,可以说是要什么没什么。 而秦蒹葭,出手就能甩出八十八万份子钱,能图他啥?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家对他好,他记着就行了。 “你没想过就好,先上车,我还有些话要和你说。” 秦蒹葭走到了一辆迈巴赫面前,给徐仰拉开了车门,一同坐了进去。 开车的司机是一个中山装男子,看上去年龄和徐仰差不多大,车门关上后,他便驾驶上路了。 秦蒹葭侧过身,双手趴在徐仰大腿上,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半年内,我会和你举行婚礼,正儿八经的结婚生儿子的那种,在此之前,我会向你表达一些诚意,好让你比较容易接受我。” “今天你前女友的婚礼,就是一个开始!” 一上车,秦蒹葭就向徐仰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将他脑袋炸得嗡嗡作响。 “真......真要结婚?” “你不乐意啊?”秦蒹葭笑着反问。 “乐意!” 富婆倒追的这种好事,徐仰怎么可能不乐意,他太乐意了! 就秦蒹葭这清丽脱俗的长相,徐仰直视她的目光都不敢超过三秒,个性讨喜,还有钱,各种意义上的完美。 她应该问,哪个男人会不乐意和她结婚。 “但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多接触,再了解一下彼此。”徐仰有些没底气地说道。 “不用,用不着了解,我追你也就是走个流程,你不要太把我当回事,只要承认我是你老婆,对我不抗拒就行啦。” 秦蒹葭重新坐起,生怕徐仰不接受,再次重申:“我为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报你高祖父的恩而已,你不要有任何负担。” “那——”徐仰显得十分犹豫。 沉默很久后,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道:“那你能不能先借我二十万?我妈急需做心脏支架的手术,这个钱我分四年还给你。” 话一说出来,徐仰就后悔了。 第一次见面就问人家借钱,实在不妥。 但如果不是因为母亲饱受疾病折磨,谁又愿意开这个口呢? “小姐,到了。” 这个时候,开车的青年提醒了一声,车辆停在了城中村,前面就是徐仰的家。 秦蒹葭看了一眼徐仰家低矮的平房,笑着说道:“你先下车吧,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从今天起,你最不缺的就是钱,二十万你根本不需要再向我开口借。” “至于我,等修养几天,到了适合备孕的日子,再来找你!” “备......备孕?!” 徐仰顿时面红耳赤,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小姐叫你下车!” 前方的中山装青年不悦地回过头,大吼了一声。 他眼神凶狠如狼,徐仰和他对视一眼后,被生生吓出了车外。 看着车窗外魂不守舍的徐仰,秦蒹葭面庞冰冷如霜,质问青年:“你凶他干什么?” 青年愤怒地拍在方向盘上:“小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要和这种人结婚生子,我气不过!” “你以为我说的报恩是假?” 秦蒹葭摘下马尾发绳,漆黑秀发如瀑般披散在肩后,冷艳高傲的气质仿佛与生俱来。 之前在徐仰面前的样子,她装得很辛苦。 青年不甘地说道:“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要结婚生子......天底下谁配得上小姐?!” 秦蒹葭说道:“两百年前,徐仰的高祖父和你的高祖父,都是我的好家仆,徐仰的高祖父是因为救我而死。” “他死后,我本想好好扶持他的儿子,但徐家似乎有一种遗传病,徐家的后代统统死于二十多岁,到了徐仰父亲......是二十六岁,猝死在徐仰两岁那年。” “徐仰今年已经不小了,他也是徐家历代里活得最惨的那一个,照着这个规律,我怕徐仰哪天出现意外,徐家会绝后!” 青年说道:“那小姐可以给他一大笔钱,给他物色一个好人家。” 秦蒹葭摇摇头:“徐仰如果和别人结婚生子,也改变不了徐家短命的命运,只能看看我这个长寿的老女人,能不能给徐家带来点奇迹。” 青年依旧不满,嘟嚷着说道:“绝后不就绝后,反正——” “自己掌嘴!” 话还没说完,秦蒹葭便一声冷斥将他打断。 青年咬了咬牙,重重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秦蒹葭冷哼道:“你李家和徐家的高祖父,同是我家仆,一辈子对我忠心耿耿,所以从李家高祖父到你李为这一代,我让你们李家昌盛了两百多年。” “但徐家因为代代短命,始终无法兴盛,如今都只剩下了徐仰这么一个独苗,你觉得我要是还不做点什么,公平吗?!” 这名叫李为的青年无法辩驳,低头不敢再说话。 看着车窗外徐仰的背影,秦蒹葭的眼神逐渐柔和下来:“他苦了二十三年,也许哪天说没了就没了,这都是无法预料的事情。” “但身为我秦蒹葭的家仆之后——” “他以后在世上每一天,从工作到事业,爱情到家庭,我不会再让他受到半点委屈!我要他,活得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完美!” 伴随着一声轰鸣,迈巴赫疾驰而去。 ...... 徐仰往自己家的平房走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秦蒹葭的经济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连二十万她都没给自己答复,凭什么会说自己不缺钱呢? 她真的想和自己结婚,然后备孕吗? 忽然天降了这么一个要报恩的老婆,徐仰一时间很难适应,觉得自己跟不上有钱人的思路。 “徐仰!” 一名穿着黑色背心的光头男突然喊住了徐仰。 七八个露有纹身的社会青年,从他家平房后面叼烟走了出来。 “虎......虎哥?” 见他在自己家门口出现,徐仰神经一下就紧绷起来! 一年前,徐仰刚毕业的时候,母亲查出了尿毒症,为做肾透析,问这名搞校园贷的张虎借了二万元。 工作后徐仰就把这两万块给还清了,结果利滚利,被他们滚成了十万,说徐仰还的只是利息,每个月依旧被他们追着要债。 “今天该还钱了吧?” 张虎掐住了徐仰的后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徐仰抿了抿唇,低头道:“虎哥,再宽限几天,这个月太紧张了,下个月我一定还清!” 由于根本还不上这笔巨款,徐仰每个月都会挨他们一顿毒打,身上全是伤疤。 他已经习以为常,想着今天大不了挨顿打,咬咬牙就过去了。 “每个月你都这么说,你还得清个屁!” 张虎使了个眼色,几名社会青年从他腰间拿过钥匙,把他家的院门和房门都打开,一群人冲了进去。 徐仰惊慌道:“虎哥,你这是干什么?我家没有值钱的东西!” “谁要你家东西了!” 张虎冷笑一声:“你妈一天病没好,你这钱就一天存不下,今天我们是来帮你减轻负担的!” 说着,徐仰就听见卧病在床的母亲,发来了一声尖叫。 徐仰目眦尽裂,在张虎的拿捏下拼命挣扎,怒吼道:“张虎,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去折磨我妈!” 张虎冷哼道:“现在黑市上有人收眼角膜,你妈反正卧病不起,有没有这双眼睛都一样。” “我们今天把她带走,眼角膜抵个五万吧,剩下的五万你再慢慢还!” 徐仰脑袋嗡的一声,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张虎!连买卖器官的勾当你都敢做,你还是人吗?!” “我只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还不上钱,就得这么还!把人给我拖到面包车里!” 张虎一心只想要钱,当着徐仰的面,让社会人员把他母亲卷着被褥给拖上了面包车后备箱。 “张虎,我和你拼了!” 母亲是徐仰一直支撑着熬下去的动力,张虎丧尽天良要她眼角膜,徐仰脑袋里只剩和他拼命的念头! “轰——” 就在此时,一道道汽车的轰鸣,破空而来! 五辆黑色卡宴呼啸疾驶,拦住了面包车的道,其中一辆车上,走下一位穿着白色唐装,身材精瘦的老人。 “吕......吕首富?” 张虎以为自己违法勾当被抓个现行,吓得赶紧把掐在徐仰后脖上的手松开。 老人是苏市首富吕光,身家百亿,就连徐仰都曾在电视上见过他发表讲话。 但他,怎么会出现在城中村这样的地方? 徐仰不由细想,趁着这个机会把母亲从面包车内抱了下来,朝屋内走去。 “徐先生!” 吕光下车后,看都没看张虎一眼,似乎根本不是为他而来,反而是跟着徐仰身后。 “徐先生,市里现在打算把这一片城中区域,改建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商贸中心,你家的这个房子,是重点拆迁对象!” 吕首富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一叠文件,追着徐仰说道: “初步打算,我们愿以一套素水湾的别墅房产,一千零八百万的拆迁款进行补偿!徐先生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签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