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蜜如贱花时玖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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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被停职了啊时欢这一次心里跑过了数万只恐龙。

孙警官不用紧张。内部决定毕竟不是内部机密,你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我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乔永诚一边不咸不淡地讽刺着,一边举步上前,然后,他无视孙志武难看到极点的脸和他擦肩而过,在时欢面前站定,时欢?

被点名的人耷拉着脑袋不说话,视线落在乔永诚那双锃亮的黑皮鞋上,像是要把它们盯出个洞来。

乔永诚也没想得到回应,只看着她头顶上翘起那两根毛,自顾自道:VSOP的陈酿期是五到十年,XO才是顶级陈酿,所以胡经理不会让你把这种东西送到我包厢里来。还有,我不喜欢喝白兰地。说着,他将那枚窃听器递了过去,拿好了,今天的事我不追究。以后学聪明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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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了半个月,折腾到大半夜,最后却铩羽而归,孙志武的心情阴郁到了极点。

时欢心里当然也不痛快,虽说自己今晚做的不是光明正大的买卖,但先让人吃了豆腐,然后又被吃豆腐的人当场戳穿,实在是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狼狈。

尤其那姓乔的最后说的那句:以后学聪明点儿!这还是人话吗?!她哪里不聪明了!

就算她不聪明,轮得着他管吗?轮得着吗?还一副长辈训诫小辈的语气!

就他姓乔的聪明!大葱的葱!而且姓什么不好偏姓乔,他要不姓乔,她能认错人搞出来这么一件破事儿吗!

他就是棵坏透了的烂心葱!

回去的路不长。两人却都各怀心事地静默着。

等车子停在时欢居住的那所小公寓楼下时,她忍不住又问起了此次地下行动的起因。

孙志武这次倒是给了她答案,总而言之就几句话:他们今晚的监听对象乔嘉良所经营的公司在前段时间的某个招标项目中涉嫌违规操作,相关部门联合市局经侦大队对此立案调查。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就在线索逐渐明了的时候,上面却忽然一声令下,让他们就此结案。孙志武为了这件案子出了不少力,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自然不甘心。他几次找领导交涉无果不说,还被停了职。于是他一气之下,干脆自己展开行动。

这一查就是一个多月。平时队里交好的兄弟,基本上也都私下帮过忙。毕竟是有风险的活,他不好意思总麻烦人家。在终于找不到任何帮手后,孙志武想起了这个刚分配到和自己同一个城市的小师妹。

时欢有多大能耐孙志武是知道的,可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科班毕业的,总比其他人强,也比其他人可靠。

唉时欢听完这简短的前因后果之后,叹息了一声。然后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却又归于沉默。

她这人虽然呆傻的时候居多,可偶尔受刺激之后也会有脑袋转弯的时候。

她能察觉到孙志武对自己有所保留,可不想深究。她其实多少也能理解孙志武的心情,同样无从安慰。

抛开孙志武上学时候就有的那点儿疾恶如仇的热血不说,工作三年是个坎儿啊。在公安局那个地方,真论资历,他还尚浅;论青春,也没剩几年。后面有能力、有背景的新人一个接一个,当然要逮住机会立功往上爬。尤其他还是个大男人,肩上责任重。现在搞成这样,呵呵哒。

师兄,时欢像上学时候那样握拳,捶了下孙志武的肩膀,停职又不是开除。好歹咱是有编制的铁饭碗,你就当这次是历练了。我上去了,你开车注意。说完她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跑进了漆黑的楼道。

时欢离开的时候忘了随手关灯。这会儿一进门看着明晃晃的客厅,她差点儿瞎了眼。

她抬手虚挡住眼睛缓了两秒,再一看墙上的挂钟,刚好凌晨三点半。

还能再睡至少三个小时。她关掉客厅的灯,摸着黑进了卧室。然后连衣服都没脱,往床上一躺,直接睡成了死猪。

可这一觉她睡得虽沉,却并不踏实。

迷迷糊糊中,她又回到了那家会所。烂心葱陌生又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他捏着那枚窃听器,看着她笑得一脸狰狞:小欢欢,我把它交给你们领导好不好?

时欢拼命摇头,交给领导她工作就没了啊!

不愿意吗?乔永诚皱了皱眉,颇有些为难的样子,那你亲亲我,我就把它还给你。

时欢脑中轰鸣,心跳骤乱,身体僵直,在原处一动不动。

还是不愿意吗?他又皱起了好看的眉头,那还是交给你们所长吧。话音未落,所长大人竟然真的缓缓现身。

不要啊!时欢总算能够开口,她大吼一声,扑过去一口亲上他的脸颊。

真乖!乔永诚笑眯眯地摸摸她的头顶,就像抚摸小狗那样。

然后,时欢感觉自己真的长出了一对尖尖的狗耳朵。来不及惶恐,她看见他手里那枚纽扣大小的黑色物体突然变成了一块肉骨头。

这是什么鬼?!

时欢惊悚地瞪大眼睛。

乔永诚忽然销魂一笑,扬手将骨头扔了出去,口中大喊:去吧,皮卡丘!

而她竟然应声起跳,追逐着骨头飞出的轨迹而去。

扑通!

哎哟!

重物落地声和痛苦的惨叫声同时响起,紧接着是刺耳的闹钟铃声。

时欢打了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转头环顾一圈,发现原来是自己掉下了床。她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一把将床头柜上吵闹不休的闹钟摁停。她转头时看见床上的皮卡丘布偶,又被吓了一大跳。

时欢发抖着,用被子把它蒙实盖严,硬撑起眼皮去洗漱换衣服,出门上班。

派出所的户籍室可谓是清闲衙门。

她上午办理了两小伙转户口的事务,下午又整理了几份材料,这一天下来基本就没了其他事情。

呵欠连天地强撑到下班,时欢飞快地收拾好东西,结果前脚刚迈出户籍室的门就碰见了所长。

两人同时一愣。

小时。所长十分和蔼地叫了她一声。

可时欢却是心肝儿一颤,千万别下班了又来事情,她赶时间回家睡觉。结果心里情绪太过强烈,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

你瞅你吓得,我不让你加班。所长笑着戳穿她那点儿小心思,把手里的档案袋递给她,明天你先把这个送去市局户籍科,完了再来上班。

呵呵时欢接过档案袋,笑得极为尴尬,那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所长再见。说完侧身绕过眼前的人,心里忍不住又把昨晚所有的相关人员都招呼了个遍。

时欢这天连晚饭都没吃,回家第一件事是处理了那只皮卡丘,然后冲了个热水澡直扑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直到次日天光微亮。

去市局送材料这种活是不必赶大早的。她在家里磨叽够了,又在楼下小饭店饱餐一顿才慢悠悠动身。

市局那边负责接收材料的人和时欢一起接受过岗前培训,是个熟人。办完正事简单闲聊几句,她才告辞离开。

结果出了户籍科的门,她便听见一道陌生的男声响起,十分温柔,喊的还是她的名字:时欢!

时欢步伐一顿,转头往声源方向看去,下一秒脸上浮现出一种见鬼的神情。

长长的走廊里,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的高大男人背着光,正踱着方步满脸微笑地朝她走近。正是那棵烂心葱!

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公安局?!

时欢忍不住惊诧。然后,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步一步缩短,她感觉自己那颗蛀牙的神经也在一蹦一蹦地疼。

等到对方彻底在她面前站定的时候,她疼得连太阳穴都跟着狠狠一蹦。

虽然相识还不足四十八小时,可经过前天梦里梦外的两场交锋后,时欢对眼前这棵葱产生了一种略复杂的小情绪。她有点儿腻烦,有点儿尴尬,有点儿惊恐。

时欢乔永诚缠缠绵绵地叫着她的名字,突然开心地笑了出来,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你不太愿意见到我。

不是不太愿意,是太不愿意!

时欢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浑身发麻。她其实很想赶紧撤,可又怕此刻身在警局,这棵烂葱起什么幺蛾子。

于是无奈地暗叹一声,她小脸一绷,利落地冲他举手敬了个礼:这位同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乔永诚被她这个礼敬得有些发蒙。两秒钟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是看见熟人了,打声招呼。

时欢可半点儿都不想承认他口中的熟人就是自己,更觉得两人完全没必要打招呼。

她撇了撇嘴,不再和他继续废话,然而转身没走出几步,又突然站住。她回过头一瞧,发现乔永诚还站在那儿,单手抄进西裤口袋,一脸似笑非笑,也正在看着她。

在他的注视下,时欢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战。稍一犹豫后,她还是硬着头皮又走回他面前,压低声音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乔永诚不明白她为什么特意返回来问自己这个问题,却还是老实作答:我护照到期了,来重新办理。怎么了?

时欢扫他一眼,将信将疑道:真的?

乔永诚蓦地恍然大悟,反问道:不然呢?你以为我是为了前天晚上的事儿?

时欢抿唇不语。

要找你麻烦还用等到现在吗?他黑漆漆的眸子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认真,时欢,我答应你不追究当然不会食言反悔。你还是不了解我。

她用得着了解他吗!

时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是最好。说完往后退了一步,这次是真的毫不留恋地走人了。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那叫一个英姿飒爽,铿锵有力。束在脑后的马尾都跟着她的步伐节奏晃动,像极了小动物身后那条左摇右晃的尾巴。

而乔永诚看着她那条尾巴,手心忽然一阵痒痒。他摇了摇头,忍住上前一把拽住它的冲动,轻笑着迈步离开了原地。

时欢走出公安局大门的时候抬手看了看时间,发现这会儿也才九点半。

她一边纠结着要不要偶尔开个小差,先去步行街那边买盒点心再回所里,一边站到马路岩石上拦车。结果胳膊伸出去晃悠了五分钟,她没看见一辆空出租车,倒是有台艳丽的玛莎拉蒂停在了身前。

时欢以为对方是要拐上人行道,自己挡了停车位,于是往一旁挪开两步。谁知沿着她移动的方向,玛莎拉蒂也往后倒了倒,紧接着驾驶位置车窗落下,露出一张时欢非常不愿意看到的脸。

你要去哪儿?车里的人问道。

时欢别过头,完全不想搭理他。

乔永诚上下扫视了她一遍,发现她身穿警服的样子真是越看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轻笑一声:工作时间满大街晃悠,还穿着警服,你胆子不小啊。

关你什么事儿?!时欢横他一眼。

现在不是提倡群众监督吗?当然人人有责。放心,我不举报你。

你举报也没用,我本来就是来市局办事儿的!时欢也不拦车了,说完绕过车头飞快地往远处一处公交车站点走去,想要眼不见为净。

可两条腿再快也快不过四个轮子。

乔永诚一踩油门,眨眼便越过了她。再一打方向盘,车身斜着压上人行道横在时欢面前,彻底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这人有毛病吧!时欢终于忍无可忍。她真心无比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选择做个交警,那样的话,她这会儿就可以掏出罚单直接贴他脑门子上!

时欢怒了,乔永诚却笑了。

他痞子一样低声吹了声口哨,然后慢慢悠悠地解了安全带推门下车,在她眼前站定:哟,现在可都是文明服务。你这小警官怎么这么横?

时欢的肺差点儿被他气炸了。这年头人民警察可真不容易,敢情还是她素质低拖了队伍的后腿!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让自己看上去没有暴力倾向,免得一会儿又被扣上一顶警察打人的帽子。

乔时欢突然卡壳了。她很想把他的名字狠狠在齿间咬碎,可张开嘴才发现自己竟然只记得对方的姓氏。

乔永诚。乔永诚轻声念着自己的名字,语气中带着微不可闻的叹息,时欢,你又不记得我了?

他这话说得其实很值得考究,只不过时欢正处于愤怒之中,便忽略了那个关键的又字,更没有注意到对方眼中那转瞬即逝的黯淡。

这短暂的停顿已经让她不再咬牙切齿,只剩下满心的无奈。

她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愁眉苦脸道:乔永诚,我俩有仇吗?

当然没有。他嘴巴一咧,白牙一晃,又是一副好心情的模样。

那你干吗总阴魂不散找我麻烦?

我什么时候找你麻烦了?乔永诚真心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你私自往我杯下安窃听器我都没追究。你以为换了别人,能那么轻松过关吗?

停停停!时欢现在最怕他拿这个说事儿,赶紧双手合十冲着他拜了拜,是我态度不好。乔先生,您大人大量,我还赶时间回所里工作。

你在哪个派出所?

时欢警惕地看着他,根本不想回答。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看能不能顺路捎你一段。见她仍旧不为所动,他浓眉一挑,笑容里多了分玩味,你放心好了,光天化日的,我还敢在大街上欺负人民警察?

不敢欺负人民警察,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时欢心里激起一阵愤慨,同时又有种认命的泄气。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这人似乎总有一种轻轻松松就让她缴械投降的本事。前天晚上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难道是她太窝囊了吗?

我在洪山区北安派出所。时欢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后面那句我俩肯定不顺路卡在喉咙里还不等出声,就听见他惊喜地一拍巴掌:哟,这么巧!我正好要去那儿报案。

骗人的吧!

报案?!你报什么案?

乔永诚勾起嘴角一笑,红口白牙地吐出一句话:我家狗丢了。

耍她玩啊!

时欢睁大的杏目中迸发出仇恨之光,随即大脑突然短路,脱口而出:你家皮卡丘丢了吗?

乔永诚家的皮卡丘没丢,不过的的确确是丢了狗。

三个月大的纯种日本秋田犬,两个星期前才空运过来。连着买狗外带各种费用加在一起,一共十五六万。

洪山区这边有家大型宠物医院,正好在时欢他们所的辖区内。

昨天傍晚,乔永诚带着心爱的小Q过来打疫苗,不料转个身的工夫,狗就没了。刚开始以为是狗自己乱跑,联系院方把附近的录像调出来一看,发现是被人牵走的。

乔永诚最后还总结陈词般反问了两句

时欢,如果我是被人偷走了一部iPhone,你说我该不该报案?

我的狗可以顶将近两打的iPhone,你还觉得我报案有侮辱警方的嫌疑吗?

没有嫌疑,十五万绝对算是大案件了!

可时欢当时关注的重点却已经跑去了其他地方。

她记起前几天和朋友闲聊,调侃说自己穷成了狗。现在这一对比,她哪里是穷成狗啊,她是比狗都穷!

人家一条狗顶自己五六年的工资加奖金,还是在没算狗粮的前提下。

她受刺激了,她仇富!并且这种仇富的情绪蔓延了整整一个星期,以至于周五那天,时欢在电话里听说姑妈给她物色了一个高富帅对象时,她差点儿一口气梗死在当场。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贫富差距,为什么贫的那个还是她?!

抱怨归抱怨,不平衡归不平衡。她还是欢喜地应承了下来。

一来,时欢不愿意驳她姑妈的面子。当初她家鲜衣怒马的时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跟着围前围后。后来她爸爸出事了,这些人一夜之间全不见踪影,躲得比兔子还快,就只剩下这姑妈还对她一切如故,一直照顾她到现在;二来,则是因为该高富帅的条件实在是不错。

高富帅是时欢姑妈一个老牌友的外甥。二十八岁,留美海归人士,本人工作不错,家中田产丰厚,父母已经定居国外。将来无经济负担,也无婆媳矛盾。

最关键的一点是,时欢姑妈是个颜控。能入得她老人家法眼,长相肯定不会差。

所以时欢准备先见上一面,再做下一步打算。

约会时间就定在了次日晚上,地点是经贸大厦顶楼的金帝豪西餐厅。

时欢听见金帝豪三个字的时候,刚刚淡化下去的仇富情绪又汹涌澎湃了。金帝豪这名字起得土豪,里面东西的价钱也不是一般的贵。一杯普通的矿泉水就百十来块,她一个月工资扣完五险一金也就剩两千多了好吗!

所以她决定了,等到明天见面时,什么都不点就要一杯矿泉水。万一该海龟败絮其中是个极品,最后谈不拢来个AA制,她也不至于破产。

时欢的时间观念很强,这是在警校时养成的习惯。

第二天下午,她特意提前半个小时动身出门。结果到了约好的地点,却发现接头对象比她还早。

因为位置是订好的,所以目标辨认起来很容易。

第一眼看上去高富帅倒是很风度翩翩的一个人,见时欢来了便笑着起身,绅士地替她拉开对面的椅子,同时招手吩咐服务员上一杯热饮,然后看着时欢已经苍白的小脸很是体贴道:时小姐冻坏了吧。

是有点儿冷。时欢干笑两声,说话时牙齿还在打战。

城的四月忽冷忽热叫人捉摸不定,总是徘徊在寒风肆虐和春暖花开之间。而时欢今天为了配得上这高大上的约会场所,特意拾掇了一下,衣着也单薄到了她在该季节所能承受的极限。

本以为挺一阵儿没问题,不料下午降温,冻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美丽没保持住,就剩冻人了。

服务员很快将热饮端上桌。

时欢忘记了昨晚只喝矿泉水的宣言,更顾不上客气,急忙将杯子端在手里捂了会儿,又一口气喝下大半杯,这才感觉到胃里有了温度,人也渐渐缓了过来。

她不自觉地呼出一口气,抬头正好和桌对面那人含笑的目光撞上,脸顿时有些发热。

那个抱歉,我实在太冷了。

现在好些了吗?要不要再来一杯?

时欢赶紧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好多了。谢谢。再来一杯她非得拼命跑厕所不可。

桌对面的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时阿姨可能已经跟你说过了,但我还是自我介绍一遍吧。我姓季,叫季建东,略有薄产,工作尚可,父母已都在国外定居。

这算是进入相亲正题了。时欢暗叹一声。因为是第一次相亲,她心里有点儿紧张,又因为对方条件太好,她有点儿自暴自弃,不抱希望。

既然不抱希望,便多少轻松了些。

她一边转着杯子估摸着这杯热饮的价钱,一边轻声问道:季先生,你以后会去国外和父母一起住吗?

不会。季建东摇头,至少上年纪之前没有这个打算。说实在的,我是个民族观念比较重的人,虽然西餐吃得多,但怎么也不习惯,总觉得反胃。还是自己祖国好。

时欢笑了出来:反胃你还定在这儿!话一出口发现似乎有些唐突,她急忙补救道,呵呵,开个玩笑。

季建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顺着她的话开了个玩笑:我同事出的主意。我也刚来N城没多久,别人说这里有情调,女孩儿都喜欢,我就定在这里了。说到这儿,他顿了顿,面色忽然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时小姐,不瞒你说,我是特意求了时阿姨帮忙牵线的。

啊?时欢有点儿没跟上他的思路。

季建东继续道:去年夏天我和舅妈一起去时阿姨家做客,正好看见了一本校刊杂志。上面那个穿着警服的姑娘很有范儿很漂亮,时阿姨说那是她侄女。我当时就想和这位漂亮的警花小姐交个朋友。只是那时工作不稳定,就放下了。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两个都来了N城,所以他没有再说下去,可很多内涵信息已经尽在不言中。

时欢听完直接傻了眼。去年临毕业之前,她的确是给校刊那边做了回模特儿。可她怎么觉得那封面上的自己越看越磕碜,和他形容的完全不同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场相亲算是演变成被追求了吗?还是被一个内在外在条件都貌似不错的男人追求?

才稍微放松的心,又紧张了起来。她半张着嘴,脑袋那根断掉的弦半天没接上。

季建东点到即止。他微微一笑,再次招手叫来了服务员,把菜单推向时欢面前时低声开玩笑:时小姐尽管点贵的。放心,就算你看不上我,不想和我做朋友,我也不会让你付账的。

呃时欢噎住,她心里的想法就那么明显吗?

季建东笑着解惑:你刚才看那杯饮料时的表情,就像里面装的是自己的血。

他这说法略重口,可时欢听见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血汗钱血汗钱,可不就是她的血吗!

笑过之后她再次放松下来。而季建东风趣幽默,很会见缝插针地开玩笑。

等到菜上来时,两人已经扔掉先生小姐的客套称谓,改为互相直呼其名,然后边吃边聊,真可谓是温馨和谐,相谈甚欢。

时欢在这边相亲相得火热,那边距离她不算太远的一处大盆景后面却有人摸着下巴,脸色阴晴不定。

十分凑巧,乔永诚今天也约了人在这里吃饭。只不过他的位置更靠里面,来得也更早,所以时欢进来那会儿,两人都没留意到对方。

直到刚才乔永诚去外面接电话返回,重新踏进餐厅时,他无意中往窗边那里扫了一眼。然后还不等大脑运转,两条腿便自动地移动到了时欢座位旁边的盆景后面。

乔永诚站定之后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似乎有点儿猥琐。不过既然已经找好了位置,总不能浪费,干脆就站在那里大大方方地偷看。

他发现时欢今天好像化了淡妆,并且觉得她这身裙子穿得不错,娉娉婷婷的模样,少了穿警服时的英气,多了点儿淑女的文静。就是坐在她对面那小白脸实在是碍眼得很,笑得贼眉鼠眼的,光看着就让人烦得慌。

刚想到这儿,他就看见时欢站起身,离开了座位。

乔永诚皱了下眉,气定神闲,神不知鬼不觉地抬脚跟了上去。

时欢原本对今天的相亲没抱什么希望,不过这一顿饭吃下来,她那颗安分了十多年的心倒是多少有那么点儿小悸动了。

对于季建东,直到现在为止她都是相当满意的。不论是硬件设施,还是本人气质谈吐。至于更深入的东西,当然还需要时间去了解。

男方的态度很明确,而她现在也很有意愿继续下去。

年初五她和姑妈上山时在庙里求了一签,签上说她红鸾星动桃花将至,看来还挺准的嘛。

时欢越想越美,连脚下的步子都极为轻快。她咧着小嘴一路进了卫生间,洗过手后拿出化妆盒正对着大镜子补妆,突然视线里就多出一道人影来。

两人在镜中四目相对,吓得她一个激灵,然后手一抖,口红划过嘴角,直接在脸颊上留了一道大红印子。

噗!罪魁祸首竟然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而惊魂甫定的时欢在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后,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走哪儿都能遇见鬼!她嘟囔着从镜子上收回视线,重新拧开水龙头,愤愤地清洗脸上的口红印子。

乔永诚没听清时欢说了什么,但直觉不是句好话。他倒也不在意,咧嘴一笑,掏出一包纸巾朝她走了过去。

时欢两三下清理掉口红印子,顺便又洗了把脸。正用手背摸着脸上的水时,眼前多了包纸巾。

别用手抹了,擦擦。乔永诚说道。

时欢别过头不搭理他,低头从小包里翻出自己的纸巾用。

乔永诚没再行骚扰之事,等时欢把脸上的水擦干净了,他才笑着开口:时欢,我好心好意地给你纸巾,你不道谢也就算了,怎么还爱答不理的。

多谢了。时欢从善如流,不冷不热。

不客气。乔永诚大度一笑,随即压低声音八卦道,我刚才看见你和一个男的坐一起,是你男朋友吗?

时欢没说话,只把用过的纸巾团成一团,正准备一直沉默,就听见叹息声幽幽响起。

唉,现在的警察对待人民群众就这么冷漠吗?

你少拿警察说事儿!信不信我告你诽谤执法人员!时欢憋得小脸通红,整个卫生间里都回荡着她的大嗓门,姓乔的,今天是休息日,时间属于我自己!而且警察也有隐私,我无可奉告!

嗬面对她的愤怒,乔永诚突然笑了出来,时欢,别告诉我你是在相亲。话音未落,他敏锐地发现她眼皮跳了两下。

乔永诚知道自己猜对了。据他刚才的观察,时欢和桌对面那个男人虽然相处的气氛很融洽,但是明显缺少了情侣间那种随意和亲昵,甚至还隐约有着一丝诡异的不自然。所以他觉得约会的可能性不太大,十有八九是在相亲。

相亲对象总比男朋友要好解决得多。

得到想要的答案,他笑得更加愉悦:你说你年纪又不大,干吗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呢?

无聊!时欢从牙缝儿里挤出两个字。她现在很想掉头走人,可想到餐厅里的季建东,又咬牙挺住了。才第一次接触,她不能让人觉得自己太粗糙了。

她一边做着心理建设假设身边的人是苍蝇,一边从包里翻出一小瓶乳液,拧开盖子细细地涂了起来。涂完了收起来,又拿出个小盒子开始往脸颊上扑粉。

乔永诚这会儿嘴老实了,眼睛却不老实。他面对着镜子,一眨不眨地看她在那里忙活。然后看着看着,便突然觉得女人化妆原来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可时欢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有意思。在镜中那道火热目光的注视下,她终于无法继续下去。

扑粉的动作一顿,在脸上留下个比其他地方略白的印子。她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心里别有一番难以言说的情绪:乔永诚,你一个大男人盯着我化妆,你懂什么叫礼貌吗?

乔永诚依旧目不斜视,并且指了指镜子理直气壮道:这镜子公用的,许你用就不许我用了?难道我照个镜子就是盯着你化妆吗?

时欢咬牙切齿,却无言以对,暗骂了他一声贱人。她把脸上那块白印儿随便用手抹匀了,转身就走。

结果身后马上便有脚步声紧随而至。

时欢一脚跨出卫生间门口时停下步子,扭头一看,发现乔永诚就站在自己身后小半步远的地方,像是整个人都要贴上来。

她急忙跨出一大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气又无奈道:你跟着我干吗?

乔永诚露出一个好笑的表情:美女,你能讲点儿理吗?卫生间就这一个门,你又走在前面,我不跟在你身后难道要穿墙?

你可以不走啊!

不走我在卫生间里住一辈子?

时欢冷笑,想说这里正好适合你养老,话到嘴边觉得有点儿过分,便临时改了口:你想待我也不拦你!

话音刚落,她就听见走廊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时欢。

是季建东找了过来。

时欢横眉怒目的表情立刻消失,眨眼便换成了温柔淑女的浅笑。其变脸速度,不去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都令人可惜。

她急忙走两步迎了上去:不好意思,我刚刚补了下妆,让你久等了。就连说话时的声音都变小了。

乔永诚当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真想一把攥住时欢的脚脖子,把她大头朝下拎起来摇一摇,看看她嗓子里是不是卡住了什么。

季建东笑了笑:没关系。说话间看见站在时欢身后的乔永诚,不由得一怔,时欢,这位是

他时欢想说他是路过打酱油的,可刚张嘴就被人截断了话头。

你好。乔永诚往前走了半步和她并肩而站,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乔永诚,时欢的朋友。

我们俩算哪门子朋友啊!时欢内心咆哮着,却只能看着季建东伸出胳膊和他双手相握。

你好乔先生,我叫季建东。季建东说话的同时,视线迅速地在乔永诚身上扫了一圈,正觉得这人似乎有些眼熟,就听见对方开口说了自己心里的台词:季先生看上去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季建东思索了一秒:应该没有吧。或许我长得大众脸。

季先生在哪里高就?

FN。

N城分公司?

是的。

这么巧!乔永诚兴奋地提高了声调,我有个朋友也在FN,你在哪个部门?

广告部。你那位朋友呢?

乔永诚状似失望,避重就轻道:哦,你们俩不在一个部门。同时心里默默补充一句,全集团就没人和他在一个部门。

套话完毕,也就没了继续磨叽的必要。乔永诚冲着两人略一颔首:我还有事,祝你们周末愉快。说完优雅地理着衣襟离开了。

经贸大厦前年建成,是N城目前最高的建筑。

坐在顶楼向外俯瞰,几乎可以将N城市中心的所有景色尽收眼底。所以这也成了金帝豪独有的噱头,虽然看的时间久了挺叫人头晕眼花。

乔永诚从外面返回的时候,唐逸珅刚好开始眼花。

逸珅漫不经心地从窗外收回视线,看着在自己对面落座的人,有些不耐烦道:手机还有电?

刚遇见个熟人,聊了两句。乔永诚端起高脚杯抿了口红酒,突然问道,逸珅,你们N城公司的广告部有个叫季建东的,这人你知道吗?

唐逸珅不假思索便给出答案:不知道。

他觉得乔永诚问的完全就是句废话。FN这么多年经营下来,涉及领域相当广泛,下属分支不计其数。他身为老板,要是随便哪家分公司里的某个人都能知道,那他可真是太闲了。

乔永诚低笑了一声:你最近不是要拓展非洲市场吗,我觉得下个月出国的考察组可以加上他一个。

唐逸珅用一种诡异的眼光看着他,没说话。

乔永诚冲他举了举杯:我是认真的。

唐逸珅皱眉,沉思了数秒:给我个理由。他不喜欢八卦,也同样不喜欢假公济私。虽然对于乔永诚可以例外,但下手的对象总归是他公司里的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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