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中还有道（连载）第19章 迷案线索交汇，多案归一
|
赵根被带进陈明办公室，满脸不在乎。 李周也不客气，开门见山：“赵根，你为什么要指使你儿子盗账？” 赵根把脸扭一边：“市修特区国道辅道，特区管委多返还俺村委的款，我怕查账露馅。” 李周问：“多少款？” 赵根翻翻白眼：“15万。” 李周又问：“凭什么返还村委款？” 赵根详细报数：“两边辅道宽40米，长5公里，换算地亩面积约300亩，特区管委每亩卖给市政府6.8万，共计2040万，其中补偿村民每亩4.8，特区管委每亩实得利润2万，我们干部东奔西走，做群众工作，管委给村委每亩返还500元，共计15万。” 李周不解：“为什么给村委返还这么多？” 赵根自有说辞：“按理说我们还吃亏哩。省交通厅修30米宽的主干道，合225亩，特区一分钱也没有给村民。当时，秦平、刘喜贵都说主干道是国家古道，不属新征地补偿一说。是真是假老百姓不知道，俺也是‘摸不着蚂虾那头放屁’。” 李周追问：“为什么把特区管委的账全部盗走？” 赵根显得轻松：“因为那两个球孩子慌张，找不到特区管委返还的那笔账，只得全部拿走了。” 李周又问：“这些款都到哪儿去了？” 赵根理直气壮：“作为我们村委几个人的工资、开会补助、办公费，还有我们的吃喝招待。反正没有我装进个人腰包。” 李周怀疑：“你自己真没有得好处？” 赵根也不隐瞒：“说没有也是假，我这个手机就是用返还的款买的，2200多元。还有我们班子每人买套西装，其余的款都填到我们臭皮囊里了，吐也吐不来。”他振振有词，成了滚刀肉，“俺这些不占级的村官，不像你们大官，‘一屁股坐幢楼，一顿饭吃头牛’；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李周语气缓和：“怕查账，你向管委要嘛，为什么偷？” 赵根往陈明桌上拿根烟，闻闻又放下：“刘喜贵主任不给。有一天我给他打电话——”：赵根：“刘主任，听说特区管委也来调查组了？” 刘喜贵：“是的，比你村来的时间还长，是我请的。” 赵根：“谁具体负责这两个调查组？” 刘喜贵：“纪委杨弘书记总拿，陈得索、李周具体负责。” 赵根：“哦。管委的情况怎么样？” 刘喜贵：“很不妙。我感到是引狼入室。” 赵根：“你的把柄被抓住了？” 刘喜贵：“放屁！我有什么把柄？小心你好了！” 赵根：“是的。快村民自治选举了，几股劲都拱我的村委主任位置。还咬我，说我 吃你的征地‘回扣’，贪占政府修路追加的土地补偿金。” 刘喜贵：“给你15元是真的呀。这几年一说征你们的地，你就敲我的竹杠。说赵风州不好惹，武秋生是拧劲头，得喂喂他们。实际，是喂你自己！修辅道追加的补偿又给你——” 赵根右手接电话，左手比划：“别扯其他了！我给您打电话，就是让您把管委返还村委的15万的账，毁掉。李周追查得紧，我怕露马脚。” 刘喜贵稍停片刻，卖起关子：“你想拿账，自己拿，还用得着我吗？” 赵根发火：“屁话！我能抢您的账？” 刘喜贵回敬一句：“赵根你真是个活信毬！” 一语惊醒梦中人，赵根：“啊——？” 刘喜贵大笑：“哈、哈、哈……” 赵根也大笑：“哈、哈、哈……” 赵根脑际画面淡出。李周悟出玄机—— 李周：“这么说，刘喜贵启发你去盗账？” 赵根又拿烟，这时陈明用火机给他点上：“我认为是的。” 李周：“为什么？” 赵根弦外有音：“账一丢，刘喜贵也干净了。” 李周沉思片刻： “发展局给特区修辅道，管委给村民追加土地补偿金了吗？” “追加了，”赵根脱口出，突然又摇头，“没有。” 李周警惕：“你自相矛盾，还想隐瞒什么？！” 赵根吞吞吐吐：“账面上给了，实际没有给。” 李周困惑：“为什么？” 赵根翻翻白眼：“我也不知道！你们问刘喜贵去！” 下午。刘喜贵正在办公室养神。李艳叶噘着嘴走进。一屁股坐到刘喜贵对面：“调查组对丁一不明不白的搁这啦？” 刘喜贵不耐烦：“调查组不把你当‘破鞋’扔掉，就算你当‘娘娘’了！” 李艳叶撒泼，不领情：“别放屁了。捉奸捉双，擒贼拿赃。他丁一就是屎壳郎打喷嚏——满嘴臭粪，也给老娘熏不死！” 刘喜贵冷漠道：“你是母狗舔臊屄——只顾你自己。不是你点个‘炮’，纪委书记杨弘会亲自挂帅吗？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次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果继续查账，肯定会拔出萝卜带出泥，你我吃不完兜住走。” 李艳叶脸变色：“不是有人把我们的账偷走了吗？” 刘喜贵面色难看：“听说发现了账的残页。” 李艳叶惊恐地瞪着眼睛：“残叶的内容是什么？” 刘喜贵显得晦气：“不知道。” 李艳叶皱眉，斜视刘喜贵…… 这时，副主任吕银拿公文走急匆匆进来：“刘主任，市信用联社向法院起诉我们拖延还贷。看，市法院给我们送达出庭传票。” 刘喜贵阴沉着脸，接过传票：“你明天代我出庭抗诉，我到市委市政府汇报。” 吕银推诿：“我不知道怎么应付，让丁主任去吧？” 刘喜贵愠怒：“你不知道正调查丁主任吗？让他去，我不放心！” 吕银不情愿答应：“好，我去！” 上午九时。市法院经济庭内。市信用社主任姚谦，市法院经济庭长尹法已经就位。 吕银慌慌张张，迷迷瞪瞪走进法院经济庭。 庭长尹法盯着吕银问：“你是特区管委主任刘喜贵吗？” 吕银摆手：“不，我叫吕银，是副主任。我受刘主任委托来的。” “请坐。”尹法向吕银指被告席位，而后陈述，“1999年2月，柏子山特区中心校由柏子山特区管委担保，向农村信用社贷款100万元，用于‘普九’建设，分别用刘喜贵及原特区管委主任秦平的房产做资产抵押。2000年6月，柏子山特区管委又用办公机关院内20亩地作资产抵押，向市信用联社贷款80万元建机关办公楼。现在两笔贷款分别超期未还，现连本带息已有200万元。你们拖欠不还，市信用社把你们起诉了，要求限期还本息。否则，你们单位和个人被抵押的土地和房产将与予拍卖。你有意见，请陈述。” 吕银看看起诉书，思考一会儿，娓娓道来：“我单位借贷还款，理所应当；担保方负连带责任，不容推托。但我是被委托而来，是还贷还是资产被拍卖，不能擅自做主。我想说明的是，特区管委为教育普九担保贷款，刘主任和老主任秦平，用自己的资产抵押，可算是不遗余力了，这个这责任应该有政府承担。关于特区管委直接贷款问题，我单位现在没有还贷能力，如果单位的土地资产被拍卖，同志们将失去办公载体，严重影响市委改革开放形象。同时，我看贷款法人印鉴是市政府，说明我们也是受市政府委托贷款。综上所述，如果法院判决拍卖秦平、刘喜贵二位领导的个人房产，建议和他们本人协商；如果拍卖特区管委土地资产，请与市政府有关领导汇报。——请法院和原告考虑。” 尹法点点头，与市信用社姚谦主任交头接耳。姚谦主任皱眉摇头无奈…… 最后尹法庭长宣布：“法庭经过认真考虑，调解如下：特区管委会要还清利息。在财力许可情况下还贷款本金，信用社若拍卖所押个人房产，要告知本人；若要拍卖特区管委土地资产，须经市政府同意和法院授权。” 城市信用联社主任姚谦垂头丧气地退庭…… 吕银把法庭调解情况如实汇报刘喜贵，刘喜贵眉开眼笑，他伸出大拇指：“高！就是这样玩的。公对公，稀巴松！别说无钱，就是有钱，咱也不还，看谁能奈何？” 吕银不赞成：“这是耍赖！” 刘喜贵冷笑：“哼！耍赖的，多得是。哪单位欠债多，哪单位领导进步快。” 吕银面布疑云，退出…… 陈得索、高云鹏、李磊在市纪委会议室撰写柏子山特区管委丁一殴打李艳叶真相调查报告。 突然，陈得索的手机响。他接听，手机内传来吕银低沉的声音：“陈局长，您好，给您反映一个事，不知方便不？” “什么事？请讲。” “上周市信用社向法院起诉特区管委，一是柏子山特区管委向中心校担保，在农村信用社贷款100万元，用于‘普九’建设，并分别用原特区管委主任秦平和刘喜贵的豪宅做资产抵押。二是2000年6月，柏子山特区管委又用办公机关院内20亩地作资产抵押，向市信用联社贷款80万元，建机关办公楼。现在两笔贷款分别超期，连本带息已有200万元。市信用社限期还本息。否则，被抵押的土地和房产将与予拍卖。” “那不是很正常嘛？” “问题是我们机关干部，前几年连工资都发不起来，秦平、刘喜贵怎么在市城有房产？管委贷款抵押是20多亩地，可是现在机关院内只有10亩地呀，那10亩地早卖给了平安保险公司。那卖地钱又到哪里了？” “嗯、嗯，我知道了。” 杨弘办公室内。陈得索、李周分别带调查组成员向杨弘汇报初步调查情况—— 陈得索首先汇报：“特区管委副主任丁一酒后殴打本单位出纳李艳叶，情况属实。但背后原因很复杂。有一次，刘喜贵、丁一、李艳叶三人在龙义的金龙湾宾馆喝酒，丁一发现李艳叶与刘喜贵有暧昧关系。后来又问李艳叶，是否有给孔庙村委追加修路补偿金一事？李艳叶说，丁一多管闲事，不该问的不要问。二人话不投机，对骂厮打。由于刘喜贵偏袒李艳叶，对此处理不够公平，丁一与刘喜贵、李艳叶的矛盾进一步加深。在去年度考核中，刘喜贵和李艳叶又操纵机关和部门负责人反对丁一，同时让金龙湾宾馆的保安孙狗留，编造事实诬陷丁一嫖娼。在此背景下，丁一才殴打李艳叶。联系此事件的前因后果，丁一酒后打人是错误的，我们协调让他们各自检讨，相互原谅，但二人各持其见，矛盾难以化解。透过这一风波可以看出，特区管委班子不和谐，主要领导的工作作风、生活作风有问题，尤其是财务收支问题更严重。据副主任吕银反映，特区管委主要领导，在几年前就有豪华住宅。不还贷款，又变卖机关土地，但变卖的资金流向不明。蹊跷的是特区管委的账全部被孔庙村委党支部书记赵根的儿子盗走。”陈得索看看李周，“具体情况，请李周同志汇报。” 杨弘在认真做记录，不时地点头。 李周扫视大家开始汇报：“关于特区孔庙村委村民联名举报赵根书记、主任一肩挑问题，经查，赵根书记主任一肩挑，属实。赵根明确表态，到村委改选时辞去主任职务。关于瞒贪修路追加征地补偿款问题。经查，以赵根为首的孔庙村委班子，收到特区管委补偿款15万元，并被赵根一班人侵吞挥霍。对瞒贪追加村民补偿款问题，赵根只承认有这回事，不承认收到土地补偿款。但是，正当我们准备查账时，赵根却指使其小儿子‘能不够’和外号叫 ‘小旋兜’去割窗偸盗特区管委财务账，并指示‘小旋兜’把账销毁。在‘小旋兜’毁账现场，遗留的账目残叶是1998年春市委市政府修国道辅道资金预算批复的——《柏子山特区管委会修建国道两侧辅道预算资金总投入审批表》。表内详尽列出市委市政府对村民征地补偿，参照国道主干道施工标准，按平方核算原料费和劳工费，建花坛，设高杆路灯，质量标准和投资分项等，预算总投资2000万元。” 杨弘问：“赵根安排人盗账的动机是什么？” 李周答：“他怕查账露馅，暴露特区管委多给村委的15万元‘回扣’。” 杨弘问：“赵根盗账是否另有隐情？” 李周答：“目前还没有证据。但是，他好像对修辅道土地补偿遮遮掩掩。” 杨弘说：“详细一些。” 李周回放审问赵根视频—— 李周：“这么说，刘喜贵启发你去盗账？” 赵根又拿烟，这时陈明用火机给他点上：“我认为是的。” 李周：“为什么？” 赵根弦外有音：“账一丢，刘喜贵也干净了。” 李周沉思片刻： “发展局给特区修辅道，管委给村民追加土地补偿金了吗？” “追加了，”赵根脱口出，突然又摇头，“没有。” 李周警惕：“你自相矛盾，还想隐瞒什么？！” 赵根吞吞吐吐：“账面上给了，实际没有给。” 李周困惑：“为什么？” 赵根翻翻白眼：“我也不知道！你们问刘喜贵去！” 回放结束。 杨弘皱眉沉思：“赵根的‘我也不知道！你们问刘喜贵去！’是什么意思？” 李周分析：“我理解是管委账上给村委补偿而实际没有给。” 白有志质疑：“可是，村民代表却举报赵根瞒贪追加的土地补偿金不发给村民。” 陈得索补充：“还有，特区管委为中心校担保贷款100万，用机关20亩地抵押贷款80万，本息未还，结果教楼坍塌，耕地锐减。” 杨弘看着陈得索：“你是是老侦探了，谈谈你的看法？” 陈得索说：“通过调查，迷案线索交汇，虽然没有水落石出，但问题的根源已经显现，可以案案合并归一。至于下一步如何工作，请您指示。 ” 李周、高云鹏等点头。 杨弘安排下一步工作：“调查组按照市委指示，分别进驻特区管委和孔庙村委进行明察暗访，使复杂的案情已经露出端倪。特区管委丁一和李艳叶内耗，影响很坏，纪委要发通告批评，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你们从中发现的新问题，涉及一些人，我带得索、李周二位同志向市委王书记汇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