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内张灯结彩一片祥和,可皇宫内却是暗流涌动。 “他娘的,太监夹不住尿,竟然是真的!” 启天殿门楼下低矮的隔房里,张昭忍受着臭烘烘的尿骚味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直到金鸡唱响,他才不得已接受自己穿越成太监的事实。 对一个热爱生活的青年来说,等于世界失去了颜色。 庆幸的是,他虽然被人强行带进了宫,但并没有少物件,这才让他摒弃了自杀的冲动。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进了宫还能完好无损,但直觉告诉他,自己的处境很危险,一旦被发现是完璧之身,要么重新阉割,要么人头落地。 战战兢兢过了一夜,张昭决定赶紧溜。 天还没亮,低矮的房门被人用力踹开。 巨大的响动,惊醒了屋里所有熟睡的太监。 张昭也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抓过身旁的被子挡在身前。 一个手持银枪的禁军侍卫捂着鼻子走了进来,扫了一眼,便大声喝问:“谁是张昭?” 看来人气咻咻的样子,张昭心里直打鼓,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拉过被单就要盖在头上。 却不防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朝他看了过来。 侍卫冲他勾了勾手,“跟我来,红姑要见你!” 张昭觉得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刚才还有些幸灾乐祸,此刻却变得谄媚。 在一群羡慕的眼神中,张昭战战兢兢的走出了隔房。 走了没多远,就瞧见廊桥下站在一个身穿艳红头戴珠翠的宫女。 记忆中,这名叫红姑的女人乃是太后的贴身宫女。 像张昭这等末流的太监杂役,连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倘若得到她的赏识,几乎能一步登天。 怪不得那群太监,会那么羡慕。 可张昭却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他只想躲在无人的角落,密谋自己的出宫大计。 紧走慢走,还是到了廊桥。 “红姑,此人便是张昭!” 红姑上下打量了一番,“嗯,跟我来!” 红姑率先迈步下了廊桥,张昭有些扭捏,却又不敢不去。 一前一后不疾不徐的往后宫的方向走,张昭每一步走得都惴惴不安。 尽管心里多少有了些猜测,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红姑姑,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红姑停下了脚步,侧过身瞥了张昭一眼,有些不喜。 “多嘴,这也是你能问的吗?” 沉默了数秒,她忽然换了语气,“你撞大运了,太后指名要见你!” 张昭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竟然是太后要见自己! 还是指名点姓! 张昭有些懵了,记忆中他进宫才不到一年,在太监群里都毫无存在感,太后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天不亮就召见,什么事会这么急? 张昭心里忐忑,还想多问几句,却已经到了一处宫殿。 红姑遣散了门外的宦官婢女,轻轻推开了殿门,一股子凉意扑面而来。 “娘娘,张昭带到了!” 殿内挂满了红绸,随风摇曳如同阵阵波涛。殿内忽明忽暗的烛光加以陪衬,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主位上除了一张锦榻,偌大的殿内再也瞧不见任何摆设,哪里像是一国之母的住所,倒像是冷宫。 “嗯,你去吧!” 一个尖利且清幽的声音突然响起,将张昭的思绪拽了回来。 红姑悄悄退下,随后带上了殿门。 张昭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等了许久,都没瞧见人出来,他心里有些发毛,尝试着喊道:“不知太后召见奴婢,所为何事?” 话音刚落,殿内忽然卷起了一阵劲风,紧接着便有一股子异香弥漫开来。 只听得哗啦啦一阵响动,一个人影便裹挟着红绸落在了主位的锦榻上。动作之快,就好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张昭大吃一惊,暗道这人深不可测,说不得还是个武学高手。 定睛一瞧,这才发现锦榻上端坐着一个女人。 身材修长,体态婀娜,身上就裹着一张薄薄的红绸,一双白 皙纤长的腿惬意的搭在垫子上。 再往上,便是光洁的脖颈和斜长的下颚。 不过整张脸却是看不完全,一张火焰纹的面具遮住了上半部分。 但那深邃幽怨的眼睛,却是让张昭心头一震。 “本宫好看吗?” 女人咧嘴一笑,那邪魅的模样,差点让张昭栽倒。 没曾想,她竟然就是当朝太后。 张昭连忙收回目光,定了定心神。 他的记忆里,并没有多少关于皇家的事情,只知道先帝十五岁登基,不满一年便驾崩了。 因为先帝无嗣,引发了八王夺 权,历经五年方才平定。 如今的皇帝,乃是先帝的侄子。 可永安帝已经快三十岁了,他娘不得快五十了?怎么看上去如此年轻? 那女人似乎看穿了张昭的心思,冷哼一声道:“本宫是先帝的皇后,可不是那个黄脸婆!” 张昭这才恍然大悟,原以为是皇帝的老娘找自己,没想到是这个失了势的女人。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毕竟也是被皇帝上了尊号的太后,绝不是张昭这个太监惹得起的。 他赶紧低眉顺眼,小声应道:“不知太后有何吩咐?” 女人换了个姿势躺下,一边盘弄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说道:“叫你来,是想让你跟本宫同塌而眠!” 张昭面色一滞,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愣了半天,方才回过神来,一脸惨淡的说道:“娘娘玩笑了,奴婢不过是......是一个太监!” 此话一出,锦榻上的女人忽然捂嘴大笑起来。 “咯咯咯,你当初进宫可是本宫安排的,你是不是太监本宫岂会不知?” 张昭猝然一惊。 竟然是她安排的,难道说她一年前就在打我的主意了? 可是为什么啊? 张昭自认不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也没有嫪毐那样的天赋。凭什么能让一朝太后,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带进宫来? 还一待就是一年! 张昭不认为凭借太后的身份,找不到比自己更好的面首。 可又找不到原因解释这种奇葩的行为。 “本宫也不瞒你,先帝之死大有蹊跷,八成是皇位上的李承道所为。” “为了给先帝复仇,本宫修炼了一种功法。历时五年,如今已经登堂入室。但想要大成,必须与至阳之人双修。” “今日乃是五阳之日,再加上你这个至阳之体,本宫的复仇大计指日可待。” 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这女人疯了,竟然想着刺杀皇帝。 自己也被她强行绑上了作死的战车。 说好听点,自己是这女人复仇中的一环。说不好听,就是一个工具人。 张昭觉得,自己好无助好卑微。 还没来得及同情一下自己,忽又听得主位上的女人声色厉苒道:“张昭,你可愿意助我诛杀国贼?” 张昭有心说不想,他只想出宫过早就神驰已久的快活日子。 可是他不敢,这女人连皇帝都打算杀,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见他迟迟不语,女人皱了皱眉。 “你不愿意?” 张昭只觉得一阵风袭来,眼前骤然一花,一段红绸仿佛刀剑般直挺挺的抵住了他的喉咙。 卧槽! 这太玄乎了,这娘们儿真的修炼了奇怪的功法。 张昭很清楚,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脑袋立刻就会搬家。 他想都没想就果断认怂,把自己的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娘娘放心,为正义献身,我张昭在所不辞!” “不过在那之前,我能先洗个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