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变得很奇怪,富裕得不像话,家家户户都盖起了新楼。 他们说,我儿时最好的伙伴李狗蛋,如今成了全村供奉的“福神”。 在村子中央新修的庙里,我看见了他。 他穿着不合身的神袍,面无表情地坐在神坛上,对我的呼唤毫无反应。 村长这时却颤巍巍地抓住我的手。 “好孩子,你可算回来了。” “狗蛋这福神,当了十年,也快到期了。” “我们,正缺一个新的啊。” ...... 大学毕业后,我回到了大湾村。 村子变得很奇怪,富裕得不像话,家家户户都盖起了崭新的三层小楼,门口甚至都停着豪车。 这和记忆里那个连条水泥路都没有的穷山沟,完全是两个世界。 村口迎接我的是村长,他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紧紧攥住我的手。 “陈默,好孩子,你可算回来了!” 我干笑着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攥得更紧了。 “村长,我就是回来看看。李狗蛋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李狗蛋,村长脸上的笑容变得微妙。 “狗蛋啊,他现在可是我们全村的福气。” 说完,他指了指村子正中央那座金碧辉煌的庙宇。 “他现在,是我们的‘福神’。” 我心里一咯噔,福神? 这是什么新潮的骗局? 跟着村长走进庙里,浓重的香火味呛得我直咳嗽。 大殿正中,我看见了他。 李狗蛋穿着一身宽大而不合身的神袍,面无表情地坐在高高的神坛上,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狗蛋!”我喊了一声。 他纹丝不动,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村长颤巍巍地再次抓住我的手,凑到我耳边: “好孩子,你看,狗蛋这福神,当了十年,也快到期了。”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让我汗毛倒竖的兴奋。 “我们啊,正缺一个新的啊。”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 这时,我看到神坛上的李狗蛋,他的右手藏在宽大的袖袍里,对我做了一个极其隐晦的手势。 那个手势我无比熟悉。 是小时候我们约好的暗号,一根小指蜷起,代表......快跑。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只有三个字: “别信他。” 我攥紧手机,再抬头看去,李狗蛋的手已经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村长脸上的笑容依旧和蔼可亲,但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却闪烁着贪婪。 我必须搞清楚,李狗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村长挤出一个笑容。 “村长,您看我刚回来,一路奔波也累了,不如先让我安顿下来?” 村长却告诉我,我家老屋因为年久失修,已经住不得人。 就把我安排到了村委新盖的招待所里。 他临走时告诉我,晚上全村要为我举办一场接风宴,庆祝我的归来。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在盘算怎么才能单独接触到李狗蛋。 夜幕降临得很快。 村子中央的广场上摆满了流水席,几乎全村的人都到齐了。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向我敬酒,说一些客套话。 我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仔细观察着每一个向我敬酒的村民。 他们的脸是扭曲的。 准确来说,他们的五官像是被人强行拉扯着,挤出一个笑的表情僵硬无比。 眼睛里都空洞得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