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凌薇问。 他没回答,而是转身飞奔向医院的停车场。 一路上,车速飙到一百八十码。 江亦枫拼命踩着油门,不停在心底祈祷着。 可到了江宅门口,他怔住了。 巨大的别墅已成一片火海。 一些保姆佣人都吓坏了,老管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大…大少爷,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就…起了这么大的火…”江亦枫无暇理他,红着眼就要往别墅里冲。 旁边的人都吓坏了,拼命地拉住他。 “大少爷,太危险了,不能进去啊!” 江亦枫赤红着眼挣扎,嘶吼道:“放开! 放开! 她还在里面! 宁珂…宁珂还在里面! 让我进去! 老管家拼死抓着江亦枫的裤腿,指甲翻过去汨汨地流着血也不敢松手。 片刻后,江母和凌薇也回来了,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瞳孔骤缩。 江亦枫已经挣脱佣人的桎梏,向着火海冲过去时,凌薇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扑过去,死死抱住江亦枫的腰。 “亦枫哥哥! 太危险了,你不能进去!” 江亦枫僵硬地扭过头,声音冷得像冰。 “薇薇,放开,别让我说第二次。” “不,我不放,亦枫哥哥,你不是最听薇薇的话了吗?”凌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下一秒,她就看到,自己的手指被江亦枫一根一根地掰开。 “滚!” 江亦枫怒吼出声。 凌薇被他甩在地上,滚了满身的泥土。 江母哭嚎着追过来:“亦枫,亦枫! 我的儿子!” 但下一秒,江亦枫就冲了进去。 她绝望地捶地痛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消防员把被一氧化碳熏晕的江亦枫抬了出来。 火已经熄灭,整个江宅成了一片废墟。 “亦枫! 我的儿,没有***可怎么活啊!” 江母哭得几乎昏死过去,疯狂摇晃着灰头土脸的江亦枫。 “他没死,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消防员安慰道。 凌薇跪坐在地上,呆呆地凝望着被烧得漆黑的别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救护车呼啸着来了。 凌薇忽然精神一震,抓住一个消防员的手臂:“里面…还有人吗?”那个消防员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指着昏迷的江亦枫说:“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凌薇缓缓松开手。 眼神里逐渐浮现出一种疯狂的平静。 6那把火点燃之前的一天,我联系了我多年未见的好闺蜜,阿雯。 她连夜赶来,带我从出了地下室,从别墅的后门翻墙逃走,没有惊动任何人。 “真的决定好了?”阿雯开着车,点燃一支烟。 我看向车窗外疾驰的夜色。 “是。 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阿雯勾起唇角:“这么恨他?”我却摇摇头。 “我不恨他。” 她转头看向我:“如果我说,你脸上的疤,其实可以治好呢?”江亦枫被送到了医院抢救,所幸没什么大碍。 江母和凌薇都在病床边守着他,江亦林前几日出差,也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第二天早上,江亦枫睁开了眼。 “醒了! 醒了!” 江母兴奋地叫着。 “宁珂……”他喃喃。 凌薇脸上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 江亦枫骤然起身,抓住江母的手,急急问:“宁珂,宁珂呢?”江母不满地撇撇嘴:“应该是死了吧。” 江亦枫浑身发抖起来,眼睛四处看,却不知道在找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她那么聪明……不可能死…”但他很清楚,那晚走前,他反锁了地下室的门。 如果没有人从外面打开,宁珂不可能出来。 而老管家和佣人们,见起了火只顾着自己逃跑,完全把地下室里的宁珂忘在了脑后。 江亦枫低下头,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 “是我害死了她?”他喃喃。 “不,亦枫哥哥…都是我的错,要怪就怪薇薇吧。” 凌薇红着眼哽咽。 “这怎么能怪你?都是那个宁珂,自己不知死活,故意划薇薇的脸,都是报应!” 江母嗓音尖利地高声叫着。 江亦枫恍若未听,伸手拔掉了针管,起身就往外走。 “亦枫,你去哪!” “我去找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雯开车带着我,一路辗转到了云南。 她的爷爷是一个很厉害的中医,只不过年事已高,不再出诊,隐居在云南的山里。 到了她爷爷的小院,阿雯工作上还有事要处理,就先离开了。 为了治脸,我就先在这住了下来。 每日帮爷爷扫扫院子,做做饭,爷爷用采的草药给我敷脸。 这里清净的不像人间,感觉在这里住着,每日望着山峰溪谷,心都变得平静起来。 那些爱恨情仇,好像都已经离我很远很远。 就这样住了两个月,脸上的伤疤竟真的奇迹般消失了。 那些凹凸不平的皮肤全都变得平整,即使最后还有一点淡淡的印迹,不凑近看也很难看出来。 只要薄薄的一层妆,就能完全遮盖住了。 “厉害吧。” 镜子旁边,阿雯爷爷捋着花白的胡须,笑得像个隐世高人。 但只有我知道,这位高人,最喜欢用电脑玩连连看。 “爷爷,谢谢你。” 我郑重向爷爷道谢。 他却转过身离开了,留下一句话,声音轻飘飘的。 “去走你的路吧。” 7别墅已成了废墟,江亦枫苦苦找了三天三夜,连地下室的门都没找到。 他终于接受了宁珂已经死了的事实。 几天过去,江亦枫的头发白了一半。 他甚至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这么痛苦。 明明他深爱着凌薇,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凌薇的竞争对手就这样死在了火海里,连尸体都没留下。 他本该替凌薇高兴,可心却一天比一天疼。 家里的地板上,摆满了酒瓶。 江亦枫像行尸走肉一般日日在家里游荡。 抚摸着宁珂的遗物,幻想她还在自己身边,只是出门了,很快就会回来。 最初只要一片安眠药就能睡着,如今吃了好几片,闭上眼还是能看到宁珂在火海中挣扎。 浑身烧成了碳,还睁着那双清澈的眸子质问他:“江亦枫,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害死我?”同一个噩梦,他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次。 傍晚,江亦枫抱着婚纱发呆时,凌薇发来消息。 【亦枫,今晚的剧目我第一次演,你不在,我会紧张。 】他看着手机,却不合时宜地想到,第一次看宁珂的话剧。 也是他纵火,烧伤她的那天。 宁珂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简直就像是为话剧而生的。 连已经很漂亮的凌薇都只能成为衬托她的绿叶,变得毫不起眼。 江亦枫忽然好想再看一次。 见江亦枫许久没回复,凌薇终于按捺不住,已经上好妆换好戏服,还是跑来找他。 江亦枫一眼没看清,还以为是宁珂回来了。 刚激动地站起身,就发现是凌薇。 失望丝毫不加掩饰。 凌薇深吸一口气,连拉带扯拖着江亦枫去了剧院。 坐在熟悉的位置,江亦枫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凌薇忘了三次词,他也一句都没听出来。 没有熟悉的玫瑰,连凌薇被导演骂的时候,江亦枫也只是呆呆地看着。 她终于无法忍受他的冷漠,抓住他的肩:“亦枫哥哥,江亦枫! 你清醒一点,宁珂已经死了! 她死了,你明白吗?”江亦枫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谁允许你这样诅咒她的?”凌薇咬着牙:“宁珂死了,被火烧死了! 你怎样折磨自己,她也不会回来了!” 江亦枫猛地给了凌薇一个耳光。 “闭嘴!” 她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绝望地捂着脸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个曾经连她想要星星都愿意为她爬到天上去摘的男人。 “亦枫哥哥…你就不能看看我吗?”她哭着说。 江亦枫转身就走。 凌薇扑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见江亦枫没再反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