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片刺眼的纯白中醒来的。头痛得像是要裂开,缠着厚厚的纱布, 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神经末梢,带来一阵尖锐的抽痛。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陌生又冰冷。我这是在哪?我是谁?脑子里一片空白,像被格式化的硬盘, 连一个最简单的名字都搜寻不到。就在我茫然四顾时,病房门被推开了。三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无一例外,都英俊得像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人物,气质各异, 却都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走在最左边的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眉眼深邃, 气质冷冽,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的星空表,低调地彰显着他的财富与地位。他看我的眼神, 带着不容置喙的占有欲。中间那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 却硬是穿出了清风朗月般的潇洒。他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是那种能让万千少女为之疯狂的影帝脸。最右边的,则穿着一身洁白的医生袍, 金丝眼镜后的眼眸温润如玉,透着一股让人信赖的专业与关切。他手里还拿着我的病历夹。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谁?”我的声音干涩沙哑。 三个人对视一眼,眼神交锋间火花四溅,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最终, 是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霸道:“苏晚,我是傅承砚,你的丈夫。 ”他话音刚落,中间的明星帅哥立刻上前一步,笑得颠倒众生:“晚晚,别听他胡说, 我才是你老公。我叫江映白,你不记得了吗?我们昨天还在家里对剧本。”“江先生, 请注意你的用词。”右边的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苏晚的丈夫,是我, 温时瑾。我是她的主治医生,也是她的合法伴侣。这里有我们的结婚证复印件。”说着, 他从病历夹里抽出一张纸。傅承砚冷笑一声,从西装内袋里同样掏出一个红本本, 直接扔在我的床头柜上:“复印件?我这里有原件。”江映白也不甘示弱, 从助理手上接过一个精致的皮夹,从中抽出一张一模一样的红本本, 笑意盈盈地放在我另一边的床头柜上:“巧了,我这儿也有。晚晚,你看清楚,上面的照片, 是不是你和我?”三个红本本,三张结婚证。照片上的女主角,无一例外, 都是现在这张茫然失措的脸。而男主角,分别是我面前这三个精英得不像凡人的男人。 我看着他们,又看看那三本足以以假乱真的结婚证,感觉我的头,比刚才更痛了。我失忆了。 醒来后,床边围着三个极品帅哥。一个富可敌国的总裁,一个大红大紫的影帝, 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他们都说,自己才是我老公。1“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捂着剧痛的额角,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我的大脑,像一台疯狂报错的电脑, 根本无法处理眼前这荒诞到极致的信息。“很简单。”总裁傅承砚的语气, 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你嫁给了我。他们两个,是你的臆想, 或者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安排的***。”他的目光扫过江映白和温时瑾, 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臆想?”影帝江映白夸张地挑了挑眉,演技瞬间上线, 眼底浮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受伤,“晚晚,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能忘了?傅总, 我知道你对晚晚一见钟情,但君子不夺人所爱,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医生温时瑾则显得冷静许多,他轻轻扶了扶我的肩膀,声音温润得像一股清泉:“苏晚, 你刚做完开颅手术,记忆出现混乱是正常现象。不要急,不要被他们干扰。你只需要相信我, 我是你的医生,也是最关心你的人。我们回家,慢慢休养,你什么都会想起来的。 ”他口中的“家”,让我生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抗拒。我下意识地看向傅承砚。 傅承砚立刻捕捉到了我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回家?回哪个家?温医生, 苏晚是我的妻子,自然是回我们的婚房。城南的云顶别墅,我已经让管家都安排好了。 ”“傅总记性真差。”江映白环抱双臂,笑得像只狐狸, “晚晚最喜欢我市中心那套顶层复式,视野开阔,她说能给她带来创作灵感。 她已经很久没去过你那个冷冰冰的‘堡垒’了。”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每个人口中的“我”,都像是完全不同的人。一个喜欢奢华别墅,一个热爱城市风光, 还有一个……温时瑾没说我们的家在哪,但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气息, 却莫名地让我有些许依赖。我头痛欲裂,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够了!都别说了! ”整个病房瞬间安静下来。三个男人同时看向我,眼神各异。傅承砚是审视,江映白是探究, 温时瑾是关切。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混乱的大脑冷静下来。失忆不是失去智商。 眼前的情况,再诡异,也必然有其逻辑。三本结婚证,不可能都是真的。就算退一万步, 我真的在失忆前玩得这么花,脚踏三条船还分别领了证,那民政局的系统也早就该爆了。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人在说谎。或者……他们所有人,都在说谎。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让我脊背发凉。我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地仔细审视。傅承砚,傅氏集团总裁, 财经杂志的封面常客。我虽然失忆,但一些常识性的认知还在。 我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金钱、权力、以及不近人情的商业手腕。 他会需要用欺骗的手段来得到一个女人吗?江映白,三金影帝,粉丝遍布全球。 他那张脸就是通行证,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来蹚这趟浑水?温时瑾, 市立医院最年轻的脑科主任,医学界的天才。他身上那种学者的严谨和医生的悲悯, 看起来最不像会撒谎的人。可偏偏,就是这三个怎么看都不可能交织在一起的人, 此刻却为了“谁是我丈夫”这个问题,在我的病床前上演了一出堪比豪门大戏的修罗场。 “你们……”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开口,“都有什么证据,除了结婚证? ”这是一个试探。我想看看他们会如何应对。“证据?”傅承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苏晚,我们的婚姻是整个上流圈人尽皆知的事情。你手机里,我们有上千张合照。 我的别墅里,到处都是你的东西。”“合照我也有啊。”江映白立刻拿出手机, 滑开相册递到我面前,“晚晚你看,这是我们去冰岛看极光,这是我们在爱琴海度假, 还有这张,你非要在我脸上画小乌龟,可爱死了。”照片上的我笑靥如花,和他亲密无间。 那份甜蜜,真实得不容置疑。温时瑾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保温桶, 打开,一股熟悉的鸡汤香味瞬间弥漫开来。“你胃不好,手术后只能吃点流食。 ”他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我嘴边,“你最喜欢的,香菇鸡汤,我炖了五个小时。 ”我的胃,在闻到那股香味的瞬间,竟然不自觉地***了一下。那是一种身体本能的记忆, 骗不了人。我看着傅承砚的财富证明,江映白的情感证明,以及温时瑾的生活习惯证明, 脑子更乱了。他们每个人,似乎都掌握着我的一部分。就好像,我被撕碎成了三片, 分别被他们保管着。这太可怕了。“既然你们都说是我丈夫,那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我强撑着坐起身,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脆弱,“在我恢复记忆之前, 我不可能只跟你们其中一个人走。”我的目光在他们三人脸上逡巡, 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我有一个提议。”“在我弄清楚真相之前, 我需要你们……共同抚养我。”2“共同抚养?”傅承砚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显然对这个词感到极度不适。他这种天生的掌控者,最讨厌的就是失控和分享。 江映白则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一双桃花眼闪着狡黠的光:“有意思。晚晚, 你这失忆之后,性格变得……更有挑战性了。”温时瑾推了推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深沉如海:“你的身体状况还不稳定,需要静养。 我不建议你接触太复杂的环境。”他的潜台词很明显:离那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远点。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但我更清楚,现在我谁都不能信。把自己完全交到任何一个人手上, 都等于把命运的刀柄递了过去。“复杂?还有比现在更复杂的吗?”我自嘲地笑了笑, “三位‘丈夫’同时出现,我已经身处暴风眼了。与其被动地被你们争来抢去, 不如我主动制定规则。”我的目光坚定, 不容置疑:“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绝对中立的地方。在我恢复记忆之前, 你们轮流来‘照顾’我。一天换一个,谁都不能干涉另外两个人。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 ”我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但如果谁拒绝,我就有理由怀疑,谁的心里有鬼。 ”这是**裸的阳谋。我赌他们每个人都想得到我,或者说, 得到我失忆背后隐藏的某个秘密。所以,他们谁都不会轻易放手, 谁都想把自己“正牌丈夫”的身份坐实。果然,病房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傅承砚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但最终还是冷哼一声:“可以。地方我来安排。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言简意赅地吩咐:“城西那套‘月光庄园’,清空,消毒。 派最好的安保和医护团队过去。没有我的允许,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去。”月光庄园? 我脑海里没有任何概念,但听名字就知道,那地方绝对不简单。江映白耸了耸肩, 表示无所谓:“反正只要能和晚晚在一起,在哪都一样。不过,傅总, 安保团队可得擦亮眼睛,别把某些心术不正的人放进去了。”他意有所指地瞥了温时瑾一眼。 温时瑾仿佛没听见他的挑衅,只是对我说:“我同意。你的术后康复计划需要严格执行, 我会每天过来检查你的身体数据。轮到我照顾你的时候,我会亲自为你做康复理疗。 ”他的话,让我感到一丝暖意,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形的枷锁。他用我的健康, 将我牢牢地绑在了他的监视之下。就这样,在我失忆后的第一天, 我就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看似公平,实则危机四伏的“共享生活”。出院那天, 傅承砚派来了一支由三辆黑色宾利组成的车队,车牌号是清一色的“8888”, 高调得令人侧目。我被护士小心翼翼地扶上中间那辆加长版的后座。车内空间大得惊人, 真皮座椅散发着金钱的味道。傅承砚就坐在我对面,双腿交叠,姿态优雅而疏离。 “从今天开始,你住在这里。周一、周四归我,周二、周五归江映白,周三、周六归温时瑾。 周日,你自己决定想见谁。”他像是在宣布一项商业条款,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 “听起来……很公平。”我点了点头。“苏晚,”他突然叫我的名字, 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进我的心里,“别耍花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心中一凛, 面上却不动声色:“傅总,你在害怕什么?怕我想起什么不该想的吗?”他瞳孔微缩, 随即恢复了平静,冷笑道:“我只是在提醒我的妻子,安分一点。毕竟,傅太太这个位置, 有的是人想坐。”车子平稳地驶入了一片隐秘的庄园。高大的梧桐树将外界的视线完全隔绝, 空气清新得像是被过滤过。庄园的中心,是一栋美得如同艺术品的现代风格别墅, 巨大的落地窗,无边泳池,以及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坪。这里就是“月光庄园”。 我的新“牢笼”。管家是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英国老人,他恭敬地把我引到二楼的主卧。 房间大得惊人,色调是黑白灰,充满了傅承砚那种冷硬的风格。但衣帽间里, 却挂满了最新款的女士服装,梳妆台上也摆满了顶级的护肤品和彩妆。 一切都像是为我精心准备的,却又带着一种样板间的冰冷。 我在这里找不到任何一丝属于“我”的生活痕迹。晚上,傅承砚没有和我睡在同一个房间。 他睡在隔壁书房。这让我稍稍松了口气,却也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我们的“婚姻”, 绝对不是他口中那般恩爱。夜深人静,我躺在陌生的床上,头痛渐渐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慌和迷茫。我到底是谁?我和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为什么会失忆?那场“意外”,真的是意外吗?一个个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 让我无法入睡。我悄悄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月光如水,洒在静谧的庄园里。 我看到,在庄园的各个角落,都有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在巡逻,他们的站位、步伐, 都显示出极高的专业素养。这里不是家,是监狱。我正看得出神, 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楼下花园里,有一个人影。是温时瑾。他穿着一身休闲装, 站在一丛盛开的蔷薇花下,正抬头望着我房间的方向。月光勾勒出他温和的侧脸, 看起来无害又深情。可我却只觉得浑身发冷。现在是傅承砚的时间,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他偷偷潜进来的,还是傅承砚默许的?又或者,他们之间,并非像表面上那样针锋相对?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底疯狂滋长。3第二天,轮到江映白。他来的时候, 开着一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人还没到,引擎的轰鸣声就先传了进来。 傅承砚正好下楼准备去公司,两人在玄关处狭路相逢。“傅总, 一大早就去为人民服……哦不,为人民币服务啊?辛苦了。”江映白摘下墨镜, 笑得一脸灿烂,话里却带着刺。傅承砚面无表情地整理了一下袖扣, 眼神冷得像冰:“管好你自己。别在我的地方,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的地方? ”江映白夸张地环顾四周,“现在可是我的时间。傅总,契约精神懂不懂? 昨天晚晚肯定被你这沉闷的气氛憋坏了,我得带她出去透透气。”“她需要静养。 ”傅承砚的语气不容置喙。“最好的静养就是心情愉快。”江映白说着, 已经三两步跑到我面前,献宝似的递给我一张演唱会门票,“晚晚你看, 我托人搞到的内部票,今晚我们去看我偶像的演唱会,怎么样? ”我看着他那张比偶像还偶像的脸,有些失语。“我的身体……”“放心,温医生说了, 适当的放松有助于恢复。我已经安排好了,全程VIP通道,包厢里有舒适的沙发, 绝对不会累到你。”江映白不由分说地把票塞进我手里。傅承砚的脸色沉了下来,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那眼神, 像是在警告我“后果自负”。江映白似乎很享受这种胜利,他打了个响指, 身后立刻跟上来两个助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盒。“当当当当!晚晚,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他像变戏法一样,从盒子里拿出各种新奇有趣的小玩意儿。 会跳舞的***,能说土味情话的机器人,还有一堆我叫不上名字的零食。整个上午, 他都在努力地逗我开心,给我讲剧组的八卦,模仿导演发火的样子,演技精湛,活灵活现。 不得不承认,和他在一起,气氛确实比和傅承砚在一起时轻松太多。他口中的“我”, 是一个活泼、爱玩、充满好奇心的女孩。“晚晚,你以前最喜欢整我了。 有一次我拍戏吊威亚,你偷偷在我的安全绳上系了个蝴蝶结, 害我被全剧组的人笑了整整一个月。”他说起这些事的时候,眼里的宠溺和怀念不似作假。 我努力在脑海中搜索这些画面,却依旧是一片空白。“我……真的会做这种事吗? ”“当然啦。”他凑近我,压低声音,“你还说,就喜欢看我明明很生气, 却又拿你没办法的样子。”他的气息温热,带着一丝淡淡的古龙水香味,拂过我的耳畔, 让我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下午,他带着我在庄园里散步。庄园很大,除了主别墅, 后面还有一片小湖和一座玻璃花房。花房里种满了各种珍奇的花卉,温暖如春。 “这里是你设计的。”江映白指着花房中央那个小小的喷泉说,“你说,希望有个地方, 一年四季都能看到花开。”我看着那些精心养护的花朵,心中微动。这似乎, 更符合一个女孩子的喜好。难道,江映白说的才是真的?就在我心神恍惚之际, 他突然牵起了我的手。他的手心温热而干燥,带着薄薄的茧, 是常年练习打戏和乐器留下的痕迹。“晚晚,我知道你现在很乱。但你只要记住, 我是最爱你的那一个,就够了。”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傅承砚能给你的, 只有冰冷的金钱和无尽的规矩。温时瑾能给你的,只有病历和药水。只有我,能给你快乐。 ”这番告白,深情款款,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动容。可我却在他握住我手的那一刻, 清晰地感觉到了一丝违和。我的身体,对他没有记忆。没有那种情侣间应有的, 下意识的亲近和依赖。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指着一株蓝色的蝴蝶兰问道:“这是什么花? 真好看。”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又被笑容掩盖:“这是‘蓝色妖姬’, 你最喜欢的。你说它像天上的星星。”蓝色妖姬?我虽然失忆,但基本的植物常识还有。 这明明是蝴蝶兰。蓝色妖姬是染色的玫瑰。他错了。 一个连自己“最爱的妻子”最喜欢的花都能搞错的男人。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江映白, 也在演戏。而且,他还错漏百出。晚上,我们真的去了演唱会。巨大的体育场内人声鼎沸, 荧光棒汇成了海洋。江映白把我安排在视野最好的VIP包厢里,隔绝了所有的喧嚣。 他看得很投入,会跟着节奏轻轻晃动身体。我却没什么心思,只是看着台下那些疯狂的粉丝, 有些出神。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想知道真相吗?去后台,12号化妆间。】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江映白。 他正看得入神,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是谁?是谁知道我的处境,还给我发这条短信? 是三个男人之外的第四方势力?还是他们其中一个,在用另一种方式试探我? 巨大的好奇心和对真相的渴望,压倒了内心的恐惧。我借口去洗手间,悄悄溜出了包厢。 后台人多眼杂,我戴上江映白提前准备好的口罩和帽子,压低帽檐,避开工作人员, 一路摸索着找到了12号化妆间。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我深吸一口气, 轻轻推开了门。房间里没有人。桌上只放着一个牛皮纸袋。我走过去,打开纸袋, 里面是一沓照片和一份文件。照片上,是傅承砚、江映白和温时瑾。 他们在各种不同的场合出现,游艇派对、私人会所、高尔夫球场……他们三个人谈笑风生, 看起来关系好得像亲兄弟。这和我面前看到的,那种水火不容的修罗场,截然相反! 我心跳加速,颤抖着手拿起那份文件。那是一份……药物临床试验报告。报告的抬头, 印着傅氏集团旗下一个生物科技公司的名字。试验药物代号:N-7。试验负责人, 赫然写着“温时瑾”的名字。而文件的最后一页,是一份代言人意向合同,拟定的代言人, 是江映白。我的大脑“轰”的一声,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他们三个……根本就是一伙的! 他们在我面前演的这出争风吃醋的戏码,全都是假的!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联合起来骗我? 这个叫“N-7”的药物,又是什么东西?我正心乱如麻,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我大惊失色,慌乱中把文件和照片塞回纸袋,环顾四周,最后躲进了旁边的衣柜里。 衣柜的缝隙中,我看到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人,是温时瑾。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径直走到桌前,看到空空如也的桌面,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拿出手机, 拨了一个号码。“东西被拿走了。”他的声音,不再是平日里的温润和煦, 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肃杀,“应该是她。立刻封锁所有出口,查监控。她跑不远。”我的心, 瞬间沉到了谷底。这是一个陷阱。他们故意引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确认, 我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对他们抱有怀疑。而我,就这么傻乎乎地,一头撞了进来。 4衣柜里又闷又黑,我蜷缩在角落,连呼吸都快要停止。 我能听到温时瑾在外面打电话的声音,冷静、果断,和他平时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在指挥手下的人,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慢慢收紧。怎么办?我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我会被他们怎么样?囚禁?还是……更可怕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心脏。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衣柜门突然被从外面拉开了。我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抬头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桃花眼。是江映白。他脸上没有了平日里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神色。他对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迅速关上衣柜门, 压低声音,用气声对我说:“别出声,跟我走。”我愣住了。他不是和温时瑾一伙的吗? 为什么……要救我?来不及多想,他已经拉住我的手,将我从衣柜里拽了出来。 化妆间的后门通向一条狭窄的走廊,他拉着我,在迷宫般的后台通道里飞快地穿行。 他的手握得很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手腕。“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喘着气问。 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甩下一句:“我不想你死。”这句话,信息量巨大。它证实了, 如果我被温时瑾他们抓住,下场可能真的就是“死”。也证实了,江映白在这个“同盟”里, 似乎扮演着一个不一样的角色。他七拐八绕,最终带我来到了一个消防通道。“从这里下去, 直接到地下停车场B2区,D-07车位,有辆黑色的保姆车在那里等我们。快! ”我们一路狂奔,终于在被发现之前,坐上了那辆保姆车。司机一言不发,猛踩油门,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直到车子汇入川流不息的城市主干道,我那颗悬着的心, 才稍稍放回了原处。我转头看着身边的江映白,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有些苍白。“谢谢你。”我真心实意地说。他缓缓睁开眼, 眼底一片疲惫:“苏晚,你不该去那里的。”“那份文件,到底是什么?”我抓住这个机会, 追问道,“N-7,是什么药?你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江映白沉默了。车内的气氛, 一瞬间变得无比压抑。过了很久,他才沙哑地开口:“有些事,你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可我已经知道了!”我有些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我知道你们在演戏! 傅承砚、温时瑾,还有你,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你们把我当傻子一样耍, 就是为了那个叫N-7的东西,对不对?”他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痛苦和挣扎。“是。 ”他终于承认了,“我们确实……有合作关系。”“那我是谁?”我死死地盯着他, “我绝对不是你们口中的什么妻子!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失忆? 是不是和那个N-7有关?”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像炮弹一样砸向他。江映白闭上眼, 痛苦地揉了揉眉心:“苏晚,你是个记者。一个……非常厉害的财经记者。”记者?这个词, 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记忆。我好像……看到了一些零碎的画面。深夜的写字楼, 亮着灯的电脑屏幕,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和表格。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 正专注地敲击着键盘。那个女孩……好像就是我。“你想起来了? ”江映白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神情的变化。我摇了摇头,那些画面太模糊,一闪而过。 “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去调查你们?N-7到底是什么?”江映白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