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窗外骤然电闪雷鸣,暴雨侵肆。 冷风从窗缝钻进来,好像裹着刀,割着她酸胀的眼眶。 她没去捡那讨了数次的婚戒,转身离去。 望着杨沁瑶单薄的身躯,顾云深顿了半瞬。 当晚,顾云深把水仙盆栽全移走了,还领来了最好的皮肤科医生。 “医生嘱咐,这外伤药要按时涂抹。” 微凉的药膏淡淡馨香,他的动作很轻,带着生疏的温柔。 要是从前,杨沁瑶一定心头窃喜。 可此刻,她心中只剩一片冷寂。 涂好药,顾云深难得放柔嗓音:“婚纱和项链都还给你,我代小妈道歉。” “往后,我会多陪陪你。” 杨沁瑶眼睫猛地一颤。 一个“陪”字,她等了三年。 从满怀期许的新娘,等成心如死灰的怨妇。 此刻终于等到了,却只觉得喉头哽着什么,酸涩难言。 出院回顾家后,顾云深果然找她更勤了。 甚至破天荒命人把婚纱照挂上了别墅墙壁。 刚挂好,佣人就匆匆跑来。 “先生,乔夫人头晕得厉害,您过去看看吧……” 顾云深语气淡然:“让家庭医生过去看看,我还有事。” 那佣人惊愕一刹,喏喏应是,退了下去。 客厅中只剩下杨沁瑶和顾云深。 在诡异的沉默中,顾云深先移开视线,接过管家递来的佛珠离开。 她知道他要去哪里。 每月15,他雷打不动,都会去禅室为乔知穗念经祈福。 掌权者从不信神佛,钱权就是人生的通行证。 可堂堂京圈太子顾云深,却为了乔知穗,跪在神像面前千百次。 佣人捧着一个食盒走过来。 “夫人,今晚您还送这个过去吗?” 以前,无论心里多难受,多委屈。 每到十五这天,她都会备好他爱吃的几样菜肴,亲自送到禅室去。 因为他总是一待一夜,不吃不喝,她怕他熬坏身体。 哪怕他从不领情。 半晌,杨沁瑶回神,指尖微微蜷缩,推还了食盒。 月色清冷,禅室的门虚掩着。 檀香ๅๅๅ袅袅下,杨沁瑶虔诚祈愿。 一愿祖国安宁,正义不倒。 二愿父母安康,不管任务还是战地,平安归来。三愿,这辈子和顾云深再不相见。 磕完三个头,杨沁瑶走到门口,旁边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 杨沁瑶鬼使神差地朝着那扇半掩的门挪了过去。昏黄的灯光下,顾云深小心翼翼地替熟睡的乔知穗掖好被角,专注得仿佛天地间只剩下眼前人。睡梦中的乔知穗轻轻低哼一声:“云深.…” 顾云深喉结滚动,再也忍不住俯下身。 眼看两人的唇越来越近,几乎要碰上时,顾云深却猛地停住了。 继而,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用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将她散落在颊边的碎发,轻轻绾到了耳后。杨沁瑶的心猛地沉入了冰窖。 比白日更冷,更绝望。 原来,他不是不懂珍惜,只是那份珍惜,从来与她杨沁瑶无关。 这份尊重和克制,对杨沁瑶而言,比往日他对她的轻慢更伤人。 “阿穗……”顾云深对着熟睡的乔知穗呢喃。 “你知道这三年,我为什么从不和杨沁瑶领证吗?” 他的声音染尽从未有过的认真缱绻。 “天地伦常不允我娶你……可在我心里,顾太太的位置,永远都是为你空着的。” “今生今世,我只认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