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如刀刺入梅子菁心脏,她脸上血色微褪,手也攥紧衣角。 那女同志眼睛一亮:“这还不简单啊,我们部队这么多优秀的单身小伙子。” 她乐呵呵说完:“那我先过去,宋营长你记得一会带妹妹来食堂。” 女人走后,宋廷年就把门关上,一回头对上梅子箐打量的目光。 梅子菁想极力压制情绪,可眸光还是不争气涌上雾气。 她忍不住问:“廷年哥,我是你的未婚妻,你说这话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宋廷年喉结滚了滚:“都是客套话随口说说,而且我也是为了你,难道你想大家觉得我以权谋私安排自己的未婚妻来军区当医生吗?” 梅子菁定定看了他片刻,别开眼,笑容里带上一丝苦涩:“你懂得多,说得肯定没错。” 宋廷年眼里出现一丝得意与轻视,将人带去了食堂。 食堂里似乎是在搞活动,几张大圆桌拼在一块,热闹极了。 宋廷年带着梅子箐坐在角落,却仍是避不开一道道好奇的目光。 坐在两人旁边的小战士一边夹菜一边问:“妹子多大了?有对象没?” 宋廷年刚要说话,梅子菁甜甜笑道:“没有。” 部队本来就是男多女少,几个年轻男同志打量她的眼神亮起来。 宋廷年看着,心里莫名一哽,重重放下筷子,冷声道:“她临时来帮忙的,说不准哪天就调走了,在这儿待不长,问这些做什么?” 梅子菁看着他微沉的脸,劝道:“哥,你别生气啊,大家都是好意,我要是好好努力,可以留下的。” 宋廷年看着她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深吸一口气:“你跟我出来。” 两人走到外面的隐蔽处,宋廷年一脸不快:“你接那些人的话干什么,还说自己没对象。” 梅子菁心口凝涩,只觉得可笑,又觉得嘲讽。 宋廷年明明不爱她,却又将她当做自己的私有物。 她故作不解:“我就是随口说说,不是你说不能让大家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被女人用自己的话堵回来,宋廷年却一脸不能辩驳的憋屈。 他忍了又忍,还是说:“你别跟这些男的说话,容易被人举报成作风问题。” 他话刚说完,炊事班的老李端着汤锅出来,笑呵呵道:“宋营长,下回聚餐把徐护士也叫上啊!大伙儿可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呢!” 梅子箐心口一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皱眉:“什么喜酒……” 宋廷年猛地拽起梅子箐的胳膊:“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东西落在你那里了,我们回去拿。” 直到拐进僻静的小路,梅子菁才问他:“那个老班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宋廷年语气懊恼:“你别往心里去,徐珊总缠着我帮忙,这些人传着传着就变了味!” 月光下,他眉眼低垂,倒真像受了委屈。 梅子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泛起水光。 她故意道:“这些人怎么能这样毁坏你的名声,我们这就去找领导反应……” 宋廷年脸色骤变,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行。” 梅子菁追问:“为什么,不是会影响你的前途吗?” 宋廷年支支吾吾:“徐护士家里有点关系,我去找领导不是直接打徐家的脸吗?你放心,我后面一定会处理好的。” 梅子箐一脸担忧:“行,我什么都不懂,听你的。” 转身时,她眼底的泪意差点夺眶涌出。 上辈子字字句句的谎言和借口又浮现在耳边。 宋廷年永远都是这样,将她当个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 她明知道自己不该相信,可心底却总是抱着那么一丝可笑的希冀。 第二天。 梅子菁一去到军医所,刚换上白大褂,就听见外面压着嗓子的议论。 “听说这人是宋营长硬塞进来的……” “难怪,昨天救师长八成也是演的……” 她推门走出去,推门声响起,两个护士立刻噤声。 梅子箐装作没听见,径直走向诊桌。 刚好送来一个训练时胳膊摔脱臼的新兵,疼得直冒冷汗。 她上前按住对方肩膀,“咔嚓”一声脆响,小战士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已经能动了。 后面看热闹的顿时瞪大了眼,队伍里有人嘀咕:“瞧着是真有两把刷子。” 一上午来看病的人不少,梅子菁都顺利解决。 忙到下午她去食堂打了饭出来,正好撞见宋廷年在前面。 他身边几个下属正在围着说笑。 “还是营长有本事,随便安插个亲戚都能混成神医!” 宋廷年一脸淡然:“要不是她求着我,我也不会安排她到这,但到底只是在村里学的野路子,遇见大病也用不上。” 树影后,梅子箐死死抠住饭盒边沿,心口像是被刀划过,疼得几乎站立不稳。 她为了逃离那个困了她一辈子的地方,没日没夜地背书,总结上辈子的经验,去县里几乎要跪下来求那些领导让她参加考试。 可男人轻飘飘的一句便抹杀了她所有努力。 那些不甘和愤恨撞得她肺叶都刺痛。 前世她总以为他不过是变了心,如今才看清,这人连骨子里的良善都没了。 那边,又有人问:“营长和徐护士的结婚报告批下来了吧?到时候让梅医生当证婚人多好。” 宋廷年轻描淡写:“不了,她待不到下个月。” 梅子菁攥紧手缓了好久,直到痛意稍散,她坚定转身,没有丝毫犹豫地去到领导办公室。 “领导,我要举报,部队里有人在败坏我未婚夫宋廷年的名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