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筱筱眉梢渐紧,他的话并不似在开玩笑。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顾临尘松开了她,转而从西装内侧口袋取出了一条项链。 洛筱筱望着眼前的项链,瞳孔猛的一缩! “是你!” 那条项链她再熟悉不过。 几年前的一个夜晚,她在家门口救了一位浑身沾满血污的受伤男人,早晨起来,男人却消失了,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这条母亲留给她的项链。 “有这么惊讶么?” 顾临尘低声笑着,伸手扶上她柔软的秀发轻轻揉着。 “我救你一命,你帮我一次,我们扯平了。” 洛筱筱盯着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一字一句顿道。 顾临尘听了,唇侧勾起一抹莞尔,将她的身子扳正,抬手攥住了她的下巴,令她不得不看向他。 “我救了你一次,抵消了。” 他一本正经道。 洛筱筱错愕一瞬,他哪里救过她? 半晌,洛筱筱后知后觉,顾临尘所说的……难不成是第一天晚上她被下了药? “你怎么这么无赖?” 没经大脑思考的话脱口而出,刚一说出来,洛筱筱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你应该庆幸,我只对你无赖。” 顾临尘瞧着她的目光中裹挟着一丝宠溺,食指弯成了弓状,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弹。 “好了,过两天应该会有音讯。” 这句话一出,洛筱筱悬在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下。 将母亲的一些信息写了下来,给顾临尘发了过去。 三天后。 洛筱筱望着眼前高大的监狱,眉梢一紧。 “你这是做什么?” 洛筱筱不解问道,她让顾临尘帮忙调查母亲的死因,他带她来监狱做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顾临尘口吻肃寒,神情也凝重了些许。 走进监狱,高大的电网围墙处处透着一股子压抑。 在监管的带领下,两人被带到了会见室。 洛筱筱望着面前年过半百的男人,面上疑惑神色更甚。 “说吧。” 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隔着玻璃的男人神色剧变。 “我只是收了洛天的钱,顶包而已,真的不是我做的!顾少,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隔着玻璃的男人白发苍苍,神情却异常激动,语速极快。 洛筱筱听得有些费劲,却还是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说洛天让你顶包?顶什么包?” 洛筱筱一语中的,紧追不舍。 “十年前,我收了洛天五百万,顶包坐牢,罪名,好像是肇事逃逸和撞死人了。” 男人挠了挠头,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来。 越听,洛筱筱的脸色愈发苍白。 洛蔓蔓的话是真的?那她那个想法…… 顾临尘见状,挥了挥手示意给两人留下独处空间。 他拿出了一份文件,摆在了洛筱筱的面前。 “你母亲的姓很少见,所以很好查,我还找到了这一份资料,你看看。” 洛筱筱接过那份文件,文件上记载的是她从未知晓的事情。 她果真不是洛天的亲生女儿! 越往下看,洛筱筱愈发觉得细思极恐。 洛天慈祥的外表下居然隐藏了如此肮脏不堪的心! “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洛筱筱只觉浑身血液似瞬间凝结一般,令她不得动弹。 洛天将她的母亲撞死后,肇事逃逸,花了高价找人顶包,为了杜绝后患,更是将她收养,巧不巧,她不知道生父,洛天更是以私生女为由将她收养…… 真相大白,一切,不过一场算局。 洛天隐藏的极好,若不是顾临尘,这些事实真相怕是早已被尘封! 洛筱筱手止不住的颤抖,那些文字仿佛幻化成了蚂蚁,缓缓爬进她的身体。 所过之处每一处,都无比疼痒,可她却仍无济于事。 无声的泪水顺着眼眶滑落,她信了十年的父亲居然是她的杀母仇人?! 这样狗血的情节居然会真的发生在她的身上! 洛筱筱呼吸一窒,只觉得喘不过气,就连呼吸,都带着一股子灼烧感。 良久,情绪稍微平复了些,洛筱筱抬起了头,清澈的眸底却写满了猩红恨意! 她的声音极轻,其中裹挟着的杀意却外泄而出。 “要怎么样,才能把洛天送入监狱?” 顾临尘不答,静静地站在她身旁,薄唇紧抿。 “我做什么,都可以。” 洛筱筱说的斩钉截铁,那模样,恨不得将洛天抽筋剥皮。 “好。” 顾临尘见状,心底蓦然涌出一股子心疼。 他的视线落及那道单薄的身影之上,眸光渐黯,神色晦暗不明,令人捉摸不透。 洛筱筱起身,透过玻璃探视床上的折影,她打量着自己。 世上还有比她更蠢的人么?认贼作父她怕是头一位! 洛筱筱攥紧了拳,尖锐的指甲顷刻刺入掌心,钻心的痛楚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目光放空,胸腔翻涌着的恨意久久不能平息。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决不会就此放过洛天! 一周后。 博菲亚斯酒店。 粉色的玫瑰花从入口处一直铺到了婚礼会场,温馨又美好。 整个桐城上流社会,都因为这场盛世瞩目的婚礼而沸腾。 传闻中不近女色的顾三爷居然要结婚了! 收到请柬的商界名流心底都是不约而同的想法:攀上顾少这个高枝。 轻柔的音乐响起,司仪也早早准备好了开场词。 当洛筱筱挽着顾临尘出现的那一刻,全场哗然。 俊男靓女的组合本就养眼,此刻更是瞩目。 坐在主席上的洛天,此刻一副得意模样。 “你看看,这可是我生的女儿。” 这句话恰好被走过的洛筱筱皆数收入耳中。 洛筱筱唇侧勾起一抹莞尔,抬眼望着他的目光中夹杂了一丝怜悯。 洛天此时笑的有多开心,日后,她便会让洛天跌的有多惨。 她所失去的,无论一分一毫,她必定百倍千倍的向洛天要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