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妍,吃药!” 护士居高临下地看着温妍,将一包黄黄绿绿的胶囊扔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吩噻嗪、氯普噻吨,用于治疗焦虑、抑郁症状的精神障碍...... 温家就是开药厂的,从小耳濡目染,温妍自然认得这些药物。 只是没想到,这些对身体和精神伤害极大的激素药物,会伴随她这个正常人三年。 “我警告你,今天盛先生会来,你最好老实点,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后果自负......” “盛先生,七月二十日......终于等到了。” 三年前的这一天,盛昀知将她扔在这里,之后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来。 第一年,他告诉她,温氏药业彻底破产,父母和姐姐被扔到国外干苦力。 第二年,他告诉她,母亲患了重病,遗愿是想看她一眼,最后死不瞑目。 第三年,他告诉她,姐姐被他嫁给了一个下等粗人,每天都在家暴中度过......而父亲得了肝癌,生命危在旦夕...... 每一次见面,她歇斯底里,拼死辩白,他冷若冰霜,不屑一顾。 “盛昀知,我一定会从这里出去的......” 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温妍早已习惯身体对药物的排斥反应。 她感觉自己从椅子上滑落,身体像是破碎的酒瓶,散落一地,支离破碎。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妍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身边充溢着雪松的味道,那是盛昀知定制的香水气味。 目光顺着质地优良的白衬衫上移,看到了盛昀知的喉结,和那张完美无瑕的脸。 这张脸,曾经是她整个青春的美梦。 温家和盛家有婚约,她本该成为盛太太的。 可之后盛昀知爱上了一个小明星林梦蝶,她便让父母去退婚——她不屑和别人抢东西。 可是,林梦蝶忽然跳楼自杀,盛昀知竟然将这一笔账算在她温妍的头上。 “知道错了吗?” 沉郁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嗓音,仿佛死神降临。 “我知道错了,昀知哥。” 温妍软软地跪在地上,抓住了盛昀知的裤腿。 眼泪顷刻落下——这是她默默排练过多次的戏码。 她屈服,不是因为她真的认错,而是因为,她要离开这里,只有离开这里,家人才能有生的希望。 盛昀知的表情愣怔了一下,俯视着温妍,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竟然认错了? 前两年,她可不是这个态度。 眼前这个骨瘦如柴、温顺如猫的女人,已看不出是粤城曾经被无数公子哥追求的温家二小姐。 她的骄傲呢?她的誓死反抗的精神呢? 一种莫名的情绪堵在盛昀知的胸口,他以为听到她的认错会很开心,可是,并没有。 温妍被极大的力道甩开,后背撞在墙上,刻骨的疼。 “滚开!” “昀知哥,我蛇蝎心肠,我是这世界上最肮脏最歹毒的人......我不配被你记恨,我应该像蝼蚁一样......” 温妍缓缓靠近盛昀知,像是一条藤蔓,爬上了他的身体。 她贴着他冰凉的皮肤,用纤瘦的手指抚摸的他的喉结。 “贱人,你要干什么?” 盛昀知想要推开她,可她却直接扯开了领口,露出了自己的身体。 身上的衣物快速剥落,她的身体瘦削病态,却又勾魂摄魄。 一抹异样在男人的眼中稍纵即逝。 温妍却已吻上他的唇,陌生的触感,让她的灵魂忍不住战栗。 曾经,她渴望过这个吻,可是,却不该是在此情此景! 盛昀知推开温妍,她却再次咬紧牙关冲上去。 她生涩,却竭尽全力地取悦他。 今天,七月二十日,是她精准计算的排卵期,她要怀上他的孩子! 只要有了这个孩子,她就拿到了筹码,就可以走出这里,让全家人活下去! ...... 砰,病房的门被重重关上。 温妍躺在硬板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上那一圈圈是潮湿的水渍。 疼痛渐渐褪去,护士推开门,手持镇定剂走了进来。 “你之前不是一心求死吗?盛先生交代了,你已经认错,如果你想死,现在可以死了,这里是二十六楼,盛先生特意安排的,和林小姐当时跳楼的楼层一样高,跳下去,一了百了。” 她认错了,所以,就可以死了。 他们才刚刚亲密过,男人却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只希望她马上去死。 “护士,我饿了,可以去吃饭了吗?” 温妍隐藏了所有的情绪,像一只乖顺的猫,对护士报以微笑。 “怎么,被盛先生上了,舍不得死?觉得自己这张脸还有价值?” 护士冷笑,而后,毫不留情地将镇定剂扎进了温妍的身体...... |